却能听见新来的一个使女,戴着朵茉莉在耳边,正在和李景和说着话,两人一并走着。
“真是烂狗扶不上墙。”
她无意说了这句话,被还在客厅里喝着茶等候的白义昌听见了。
“在说谁是狗?”
白曼露扶在扶梯上的手紧了下,赶紧说,“没有。”
白义昌等候了老半天,从码头和车站都没等来顾承璟的消息,将气一并发在她身上,沉着中气,手上的盘珠不再转。
“都要嫁人的人了,明年说不定都是个母亲了,嘴里怎么说这话。在中西女塾读的书都去哪里了,要是顾承璟来了,你不给我收敛点,看我收不收拾你。”
白曼露赶紧抿了唇,闭上了嘴。
她尽管骄纵,爱耍脾气,可这脾气在大家长面前,她是一句也不敢哼。
走下了楼梯,她在家也等了一整天了,实在也困乏,就说,“爸,我们何必都那么紧张呢,电话里说他这些日子会来,也没说就是今天。他来了这一趟,总会上门的,不是吗?”
白义昌却说,“可不好说。”
年初的时候,他去过南京拜访过顾家,虽然顾家老爷子顾荣宗已经从上将的位置退了下来,可他们家还是受着器重,任着财政位。虽说在高位吧,却依旧念着旧日情谊,依旧记着他们两家的娃娃亲。
对于白家来讲,顾承璟,简直是烧高香换来的女婿,能不紧张吗?
而且这个顾家三公子还不像顾家大公子和二公子,没有传统的宗族束缚,又是老来子得了纵容,顾荣宗将他送去香港读书,他自己出了国去瑞士,更是金融改读航校,毕业后入了空军。
这娃娃亲,在他那,存的变数可太大了。
白义昌想了想,觉得不妥当,还是又招了管家,“吩咐人,去酒店那些个地方,也盯紧点,一有消息了,立刻来报。”
“是的,老爷。”
云层卷舒,蓝天中,绿色航机破云而出,摇摆机翼向下落地,地面已经铺了布板,落降航线清晰。
铁鹰大物在指挥下,平稳落在了虹桥航空站,机长降落了飞机后,走出了舱门,起飞前已经确认过这次运输机的随行人员名单。
屏着一路的激动,他正了自己的飞行帽,向着正拿随身物打算下飞机的人,敬了礼。
“教官好,我是邱宁航校,第二期的学员,吴佩君。”
被煞有其事的敬礼惊了下,顾承璟转头,认出是自己的学员,空军帽下的冷冽眉眼倏地蹙起,认出人后淡淡笑了下。
这些个从航校出去的学员总能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又重新碰上。
可能之前队内纪律要求严格,有严厉的等级制,他们出了航校,也时刻将这些与他们的入校宣言刻在骨血里。
他拍了拍这机长的肩膀,想着,难怪落地的,还怪颠簸的,于是端了架,“落地还需多增强。”
“是的,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