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驻扎在北凉城外青翠山下
接下来的日子,沈云便如墨司冥所吩咐的那般,时刻跟在他身旁。
虽说是贴身伺候,但墨司冥并未给她安排过多粗重的活儿,大多数时候,她只需安静地立于一侧即可。
然而,这样的状态却让沈云越发心神不宁,这种日子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她不知道墨司冥究竟意欲何为,也不清楚他何时会揭穿自己的身份。
每一刻的等待都像是煎熬,沈云感觉自己如同行走在刀尖上,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就比如此刻,沈云百般无聊地呆在军帐中,帐篷外,传来阵阵清晰可闻的夜巡士兵铠甲相互撞击所发出的清脆声响。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沈云的心弦。
她眉头紧锁,目光穿过摇曳的烛火,投向那遥不可及的夜空,心中五味杂陈。
墨司冥这几天很忙,白天她基本上看不见他的影子,他也不让她跟着。
她也曾动过念头,想着借此机会返回北凉城。
然而,别说是她自己,就连鹿韩和代广等人也已被墨司冥派遣出去执行任务。
这几日,虎骑营的几位偏将几乎所有事情都会前来询问她的意见,甚至连大军每日的食谱以及次日清晨训练的具体项目,都要请她来决断。
说实话这些小事,他们几人不能安排吗?更何况她又有什么资格决定这些事?
难道就因为皇上的一句“由沈将军安排”?
沈云叹了一口气,突然窗外传来一阵猫叫声,沈云心中一喜,是鹿韩?
她赶紧将头探出窗外,只见鹿韩正贼头贼脑的躲在军账外:“将军!棠爷不见了……”
什么?
沈云那天就让鹿韩和代广找机会潜进棠府将棠爷绑了,她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可是,这棠爷不见了,军粮可怎么办?
沈云越想越着急,她忍无可忍,要杀要剐痛快一点,这样温水煮青蛙才是最磨人心智。
她捏紧拳头站起身,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朝着墨司冥的营帐走去。
在军帐前方,负责守卫的禁军士兵们看到沈云从远处徐徐走来,都赶紧低下了头,竟然不敢贸然上前阻拦询问。
沈云对于大家的态度早就见怪不怪,这几日所有的将士看见她都避着她,或许是因为她现在有南疆逆贼的嫌疑?
他们急忙转身跑向营帐内拉动铃铛通报消息,紧接着收起手中长戟,小心翼翼地揭开帘子,恭恭敬敬地等候着她进入营帐。
沈云伸手轻轻抚摸着剑柄,稳步向前走去。
当走到守帐卫士身前时,那名守卫见状,立刻诚惶诚恐地低下了头,并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小步,低声说道。
“王爷有旨,将军您进入营帐可以免去卸下盔甲和兵器的程序。”
听到这句话后,沈云站在原地停顿了一刹那,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墨司冥这是多看不上自己,就不怕她突袭造反?
沈云想了想手臂一挥,手腕翻转间,轻而易举地将腰间佩戴的宝剑取了下来。
然后伸展双臂,将这把锋利无比的长剑笔直地挂在了帐柱前的青铜龙形饰物之上。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吸一口气,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帅帐重幔猛地被人从外掀起,夜风扑入,险些将烛火拍灭。
营帐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乌木长桌,上面铺满了地图和文书。
火炉旁,一只精致的瓷盅静置其上,壶嘴轻吐袅袅白雾,携带着淡雅茶香,悠悠飘散。
在这弥漫着凝重气息的营帐内,勾勒出一抹温馨而宁静的角落,与这营帐内的紧张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两侧,矮榻低沉而稳固,其上覆盖着厚实柔软的虎皮,更添了几分野性。
沈云按照礼仪规范进入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