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字。眼前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年轻,却颇有几分古韵,我坐在藤椅上看着他烫壶、温杯,最后冲泡茶水,每一步都有条不紊,一举一动透露着别人模仿不来的气质。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感觉没过去帮忙着实有点惭愧。
应初六背对着我,一语道破我的心思,他说:“我呀,也和苏教授认识多年了,你来我的店里不用觉得拘谨,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
“好…那谢谢小六哥了。”
这时他已经泡好了茶,自己在另一把藤椅上坐下,轻轻地呷了一口,见到我正在注视他家的茶碗,于是主动说道:“这是南宋嘉定年间的建盏,建盏其实是最不挑茶叶的。”说到这里,他笑盈盈地看了我一下:“也就是说,只要客人愿意品茗,什么茶它都是不介意的。”
没等我思考怎么接话,他已经迅速换了个话题:“对了,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呢,苏教授在电话里也没来得及细说。”
“我叫韩东篱。”此刻我感觉自己完全处于一个被动的位置,我与应初六之间的对话根本就是他在主导,而我连解释和发问的机会都没有。
“小六哥…”我开口,刚想提醒他元青花的事,可话音未落反被他接了下去:“我这店面本来就不大,那件元青花是苏教授宝贝的东西,自然不能有任何闪失,所以一开始我就差人运到郊区的库房里了,今天早上派一个靠谱的小伙计去拿,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
我心中顿时有些不高兴。瞧他这架势,恐怕只要我不问他就不会说啊!那我要是刚才不开口,他是不是打算一直在这儿跟我耗下去啊?
应初六应该是看出来了,不过他倒也没说破。在他的眼里,我能看到与他年龄非常不相符的成熟,就好像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依旧笑着看着我,连连向我赔不是。
“唉,怪我没早做打算,害你还得在这里干等着。”
我吧,也就属于吃软不吃硬的那种。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这怎么说吧应初六也是姐夫的朋友,我跟他才第一次见面,就算看姐夫的面子,也不该垮起个脸充有能耐的。
“你先在这儿一坐,我去楼上拿根香。”
说罢,应初六踩着古色古香的楼梯,脚步声与木板松动发出的“吱呀”声混合在一起,越来越远。
一般比较讲究的人都会在喝茶的时候焚香嘛。
刚才坐下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茶桌上的香托,我还有点纳闷像应初六这样的人喝茶怎么不点根沉香呢?小时候我家也有一个翡翠色莲蓬形状的香托,因为我爸喜欢喝茶,我家时常备有沉香。每次我爸坐下来喝茶的时候总会用洗茶的水淋一淋茶海上的貔貅,然后再点一根香插进香托里。而我就没那么多雅兴了,我很闻不惯沉香的味道,甚至觉得有些刺鼻。
看应初六这全套的茶具和冲茶时一丝不苟的样子,想必也是个爱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