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看了这本书的目录,还有十来章就大结局了,按照我的计划,今天正好能听完。
听了三集半,脑袋突然有点发胀,这时我忽然发现,前面的内容居然有点记不清了。这种感觉就好像你盯着一个无比熟悉的字,越看越觉得陌生。我记得高中时候我的数学老师说过,人在十八岁之后脑细胞大量死亡,记忆力开始下降,所以在十八岁之前是学习的黄金年龄,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已经开始步入老年了?
猛地回过神来,耳机里播放的数实吓了我一激灵。
不知什么时候,耳机里已经不是小说的内容了,而是——一段“阴乐”。
这是一段轻音乐。音质非常不好。有时还会听到“滋啦滋啦”的电流声,我大学专业虽与器乐不沾边,好在多年的语文素养此刻派上了用场。
这段音乐调子实际上很舒缓,有别于传统恐怖音乐的跳跃感,也不同于旧时葬礼上奏的丧乐。之所以叫它“阴乐”,是因为在我意识到它的那一刹那,我感觉整个人都无比的烦躁,恐惧、压抑、绝望、厌世…那些仅仅在我高三上学期出现过的情绪如潮水般扑向我的大脑,我想关掉它,可潜意识里又想继续听下去,大脑无法支配四处窜动的思维,更无法控制手指,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终于,音乐自己停下了。我长舒一口气,已经忘记过去了多长时间。现在的我,一闭眼脑子里全是那段诡异的旋律,我望向天花板呆了几秒,许久才反应过来该去看看那段音乐是从何而来。
我打开手机,紧接着摁亮台灯,手机屏幕的亮光刺得我眼睛发痛,我被巨大的好奇心笼罩,此刻也顾不上眼睛了,立刻打开听书页面。进度条停在倒数第四集一半左右的位置,不动了。我来回拖动进度条,希望能听出什么异样,可惜耳机里除了主播小姐姐甜美的声音,其余什么都没有。
我又想到之前一个朋友说过,手机用久了可能会出各种故障,比方说使用一个软件时突然跳到另一个。后台程序里只有qq、微信两个应用,我实在想不出这两个软件能有什么端倪。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我给陈渡打了个电话,我不是小说里手眼通天的男主,这种事可真一次都不想再经历了,现在我能想到的、”一定会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也就只有陈渡了。
出乎意料的是,陈渡这家伙居然关机了。我在济南知心朋友其实不多,联系不上陈渡,我这心里更没底了。
就在这时,手机“嗡嗡”地响了,我心说难不成姓陈的良心发现,这是又想起我来了??拿起手机这么一看,顿时心都凉了半截。
打电话的不是陈渡,而是我的姐夫苏祀玥。
姐夫现在是国内一家知名高校的教授,一个多月前去美国进行考古专题讲座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由于堂姐平时在海外工作,两人长期分居,看样子感情也就一般般吧,所以我对姐夫印象一直不怎么好。而姐夫对我却是照顾有加的,从初中开始,我的文化课平常就是他辅导的,可能是在学校工作的缘故,他的性格和久经社会磨炼的老油条很不一样,执拗,甚至有点不通情理。
刚接起电话,就听见姐夫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跟我打了个招呼——真是的,明里暗里的装逼。
“喂,姐夫,啥事啊?”我开门见山,心想着美国这个点儿现在应该大晚上了吧?大晚上的找我估计不是唠家常来的吧?
“这样,”姐夫果然还是不喜欢多寒暄几句:“去年在江苏的拍卖会上我代表我们学校拍下了一件元青花,这段时间比较忙,一直没有去买家那里取,你帮我拿过来吧。”
江苏离山东并不远,我飞快地计算了一下路程,觉得时间能排得开,就说:“行。回头你发我地址。”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