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平复下心情的一屋子人,瞬间被拆房子一般的巨响吓了一跳。
“谁?!”
焦长江可是憋着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他蹭蹭两步走过去一把拧开了门锁。
此刻一个肤色黝黑,身着白布衫,脚踩乌布鞋的妇女随着惯性直接跌到了他的怀里。
妇女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男人面相英俊,鼻梁高挺,头发乌黑浓密,一张刀削斧刻的面容下,漆黑的眸子带着幽深,满是肌肉的手臂,仿佛积蓄了无穷的力量,身穿一身绿色的迷彩服,让人不由得心生一股安全感。
此人便是温柔上辈子名义上的糙汉老公陆振刚了,焦娇认得他!
上辈子焦家破产后,是陆振刚把两位老人和大肚婆温柔接回去赡养的,他没有怨言,即便流言蜚语能要人命,他还是拿他们当一家人照顾着。
“你,你这挨千刀的贱货,别以为你留张纸条子一切事儿就解决了!”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门外的妇女已经奔着温柔冲了进来,伸手就拽住她垂在胸前的麻花辫,疼得温柔哎呀哎呀地直叫唤。
那张纸条是温柔故意留下的,她上辈子只顾着回城,可这辈子她是坚决要把焦娇弄到乡下去的,她温柔可是能重生的天使命,焦娇坚决不能成为她成功道路的绊脚石。
“哎呦喂!”
温柔反手就将妇女推倒在地,眼中满是嫌弃,扑棱了几下自己的袖子不耐烦地说道,“李淑英,你睁开你的狗眼看好了,那位才是你的闺女,想攀上我,下辈子吧!”
从村里跑出来的时候,温柔就已经把自己的身世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了,李淑英原本不信,直到公安登门后她才按着温柔留下的地址,拽上陆振刚找到了焦家。
但此刻李淑英一点都不在意谁是她亲闺女,从地上爬起来再一次拽住了温柔,力道也更狠了,“你个小丫头片子,找到了有钱的爹,还吞了我家的彩礼钱?贱货,钱你要是不麻溜给我吐出来,我现在就扒了你的皮!”
“你别血口喷人,彩礼钱我给爹了,自己老爷们看不住,还想赖到我头上,呸!没门!”
一大早上的事儿已经够让所有人头疼了,还没消停就又来人闹,叶巧玲的头简直要爆炸,这要是让街坊邻居都听见,焦家这些年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叶巧玲按捺住心头的火气,“老姐妹!我说你想闹你回去闹,这温柔现在是我姑娘,以后她还是贺家的媳妇,你那点彩礼钱没凭没据不能逮谁赖谁啊,你要是还不走,我可就叫公安来了。”
“婶子!算了!咱还是先回,那钱,不行我不要了。”
站在门口许久没出声的陆振刚,听见主家要找公安,生怕李婶子再因为这事儿跟人打起来,于是上前紧忙劝阻道。
陆振刚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父母意外去世后接了父亲的班,成了林业场的伐木工,因为有一身蛮力干活干得多,所以这些年积攒了不少的积蓄。
但前些日子陆振刚发现上学的弟弟总是流鼻血,他就带着他去找村里的赤脚大夫给瞧瞧,大夫没化验也没诊断,上来就跟陆振刚讲了一个他没听过的名词,白血病!
在八十年代的东北农村,哪里知道这是啥病,陆振刚当时就急了,跟大夫说多少钱我都治,但大夫听见他的话就笑了,让他先去找个媳妇结婚,然后抓紧生个娃,到时候来他诊所生,顺便就能给他弟弟换血了。
大夫说得有鼻子有眼,陆振刚一急便也信了。
可谁能想到,这其实是村里的媒婆和赤脚大夫两口子给下的套,为的就是坑他这个老实人的钱。
不仅如此他们还撺掇上了名声不好,穷得叮当响的温家,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