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钟,阮文烟自己讨了个没趣。
她不甘作罢,还要开口,就听外头的下人喊。
“世子来了!”
“世子……”
话音未落,贺令舟就大步走入,阮文烟顿时顾不上婆母了,含羞带怯的神情在看见阮枝时僵住。
今日这样的日子,爷竟带这个贱人来了!
凭什么!
“母亲。”贺令舟行礼时,阮枝跟着屈膝。
胡氏的目光投了过来。
不知为何,分明瞧不出她的情绪,这目光却沉甸甸的压在身上,不似在打量人,更像是在审视东西。
阮枝心里不舒服,又不敢躲,又觉得胡氏眼熟。
可她入府以来,分明才头一次见老夫人。
几息的功夫,胡氏才收回目光,招手让贺令舟靠近。
“快坐吧,母亲命人备了你爱吃的菜。”
到底是血脉相连的母子,胡氏脸上挂起慈祥的笑意,递给张嬷嬷一个眼神。
张嬷嬷会意,立即去张罗上菜。
珍馐流水似的端了上来,母子两人前后落座,最后才是阮文烟。
看三人动筷,阮枝疑惑了一瞬。
她听闻老侯爷尚在人世,今日这样的日子怎么不在,竟然也没人问一句……
罢了,不干自己的事。
阮枝打起精神,立贺令舟手边小心伺候。
一家子吃饭,不必在意“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胡氏给贺令舟夹了一筷子菜。
“前几日我差人去了你院子里,下人回话说你近日忙,你在忙何事?”
“朝中的事。”贺令舟本来不愿意多说,但胡氏看着他,他不得不多说几句。
“今日朝中出了科举舞弊案,陛下龙颜大怒,将此事交给我和刑部细查。”
仅仅这三言两语,就让阮枝听得心惊,执筷的手颤了一下。
科举是为选拔贤能,是朝廷数一数二的大事。
只是人才难得,有些人自己肚子里没三两墨水,就会打歪心思,徇私舞弊。
从前有这样的事,最后都会闹得腥风血雨。
这样的事,不是他们这些深宅妇人能多嘴的,胡氏不再细问,只是关心了几句。
“你拿朝廷俸禄,是理应为皇上分忧,只是自己的身子也要紧,天寒加衣,一日三餐切不可落。”
“是,我记下了。”
在母亲面前,贺令舟一向恭敬,胡氏又转头看向阮文烟。
“夫君是女人头顶的天,一身的指望都在他身上了,你身为夫人,更要多费心思,平日熬些下火的汤送去给令舟。”
这话一出,众人心思就活络了。
熬汤这样的活,交给下人去办就是。
可她却特意指了阮文烟,定是另有用意……是了,这些日子,世子只让阮枝一人侍寝。
胡氏这是在提点世子多多宠幸阮文烟,别落个宠妾灭妻的名声呢!
阮文烟喜上眉梢,强压下嘴角应“是”,暗中得意的去看阮枝。
阮枝自知身份,倒不觉得有什么,自顾自的给贺令舟盛汤。
不防手臂被人撞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