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读书本该是为了明理通达,你却因此觉得比旁人高出一等,江邵,你可知错?”
到底是上头来的大官,祝峰这一席话说完,看热闹的村民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
生怕声音大了,再叫大官给治了罪。
“祝大人,学生冤枉。”江邵倒是显得不卑不亢:“事莫贵乎有验,言莫弃乎无征,大人,定我罪责该有证据啊。”
祝峰顿了顿。
一面之词确实做不得呈堂证供。
他默了默,没再坚持这件事情,而是朗声问道:“既如此,那你说说,你们族长为何要将你关在这祠堂之内,他让你对祖宗牌位承认什么错误?”
江大明听了沈青玥的话刚才就把江邵的事情告诉给了祝峰。
一想到自己曾经盛赞的学生不光是欺负老幼,还欺负妇女,祝峰就气的脑仁儿疼。
江邵不语。
祝峰便摆摆手,把沈青玥和江时景也叫了过来。
一看到是刚刚帮自己治病的姑娘,祝峰态度也和善了些,问道:“沈娘子可否将当日之事与本官说一说?”
沈青玥起身刚要说话。
一旁江时景突然开口道:“祝大人,此事是我亲眼所见,还是由我来说吧。”
他明明也是穿着和村民们一样的粗布衣裳,一张俊脸也晒得黝黑,但他说话却自有气势,让人无法拒绝。
祝峰点头:“好,那就由沈娘子的夫君来讲吧。”
江时景没着急讲话,而是转过身冷冷的看了江邵一眼。
那一眼几乎让江邵整个人都冻住,他可以想象,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江时景可能会当场把他掐死……
江邵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心里已经瑟缩不已。
“当日我听到呼救声,跑过去一看,便见江邵这个畜生正欲欺负我家娘子,刀都已经插在了村口的槐木上,若是我晚去一步,后果不堪设想。”江时景言简意赅。
祝峰眉头都死死皱了起来。
“江邵!”他刚才斥责底下人,就见人群当中扑过来一对夫妇,二人扑进来便哭喊道:“大人,我儿冤枉啊!”
祝峰迟疑。
江大明赶紧解释:“这是江邵的爹娘。”
只见江老河扑倒在祠堂当中,哭得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道:“我家中贫困,但我儿从小就勤奋,为了读书他每日三更便起床,借着月光看书,为了能去先生家里启蒙,他七八岁就能一个人走十几里的山路啊!”
江刘氏哭得更厉害,连连道:“大人,您说这么好的孩子,他能欺负旁人吗?他不能啊!”
二人在村里本就是比较老实少言的那种。
这么一哭,倒是让人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儿。
村民有的也想起来一些往事,当年江邵都是天不亮就往镇上去,有时候会跟那些上山打猎的人一起。
当时,有人打趣他说读书没用。
江邵还说读书是他唯一能够改命的方式,他一定会努力。
这样的人真的能做出那么多恶事吗?
人群当中,有村民被说动,小声道:“阿景媳妇,你就说实话吧,别真把人家一个好苗子给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