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有马车,两人便雇了马车回城。
车厢中,两人各坐一边,四目相对。梅文武满怀期待,慕容俊则欲言又止。
几经思量,慕容俊从身上取出一块通体翠绿状如半圆的玉佩,放到梅文武手上,道:“每次离家远行,我都会带着这块玉佩。从现在起,希望你能帮我保管好它,直至我再到洛阳与你相聚之日。”
梅文武期待落空,不免灰心丧气:“你不会不知道,我需要的并非你珍爱之物。”
“我有要务在身,必须尽快赶赴下一个目的地,事关重大,马虎不得,故而无法带你一同离开,更不能令你陷于险境。”
梅文武忧愁伤感:“留在洛阳,于我而言,未必不是另一种险境。”
慕容俊看她一副愁容,不免也担心起来:“你到底有何为难之处?到了此刻,仍不肯对我言明吗?”
“我……我……”梅文武冲动着想坦言一切,可转念又担心会遭慕容俊嫌弃,纠结间,叹息一声,双手掩面。
慕容俊不忍再追问,转换话题:“一年为期,我定会再来洛阳城找你,相信我。”
梅文武放下双手,看向他,满目期待,问:“若是我想去找你,该往何处去找?”
“开封城,潘美府邸。”慕容俊略微停顿,接着补充了一句:“此一别,盼重逢。”
梅文武双目刹时有了神采和愉悦。
“你……当真是叫梅文武?”慕容俊目光如星。
梅文武笑了:“你是何时开始起疑的?”
“何老伯船上,他老人家说:当年我家丫头,也是你这般年龄,也出落得如你这般清秀水灵。听到他的话,我方有所惊觉。”慕容俊看着面前一身男子衣冠之人,轻声责道:“果真是小狡兔!”
梅文武一边细心收好玉佩,一边笑道:“如你所言,我冒冒失失、笨手笨脚,独自在外面闯荡,若没有三窟,还能活下来吗?”
慕容俊弯着腰而起,双手扶到车厢对面的厢壁,俯首向她靠近:“小狡兔,还不坦言相告?真的要我日后到洛阳城找没文没武的假小子吗?”
他的脸庞离得很近。
他的气息暖暖地扑面而来。
她身子轻颤,仿佛体内所有血液在一瞬间全部涌向脑门,令她感到发热焦灼、恍惚迷离。
在他的含笑注目中,她仿佛被摄了心魂,喃喃道:“我……我家在洛阳城的东边,东二街,商贾之家,我叫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