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常平,都是问着路走过来的。
她还说她到这边进厂,就是因为家里需要用钱,就算给家里打了电话,也没什么意义。
“那你以前做过针织吗?”李组长再问。
玉珠姐还是摇头。
“那就是生手咯?这你就来错时间了,现在是年中,这边的厂子该招的都招满了,生手一般都不会再考虑。不过,你如果真想进厂……”
李组长一顿,扶了扶他的眼镜,奇怪地看向了我哥:“老陈,你先带你弟弟去宿舍吧,进厂的事儿明天我帮他搞定,放心,生手也行。”
李组长说完,我哥不停地道着谢,也拉着我就走向了这厂子的另一边。
只是在几步后,我哥又回头瞧了瞧玉珠姐,微微地叹了口气。
我隐约地意识到了不对,赶紧问我哥为什么叹气。
我哥一声不吭,就拉着我埋头往前走。
我想挣脱他的手,他却狠狠地瞪向了我!
“阿辉!你一来就招惹了老黑的飞车党!还嫌闯的祸不够大吗?爹怎么说的?别再惹是生非!明白吗!”
我听得咬牙,但也没再顶撞我哥,因为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
刚才,我也看得清清楚楚,他在面对那飞车党、护着我时,扬着棍子的手,可是一个劲儿地在发抖……
所以,我只能一边祈祷玉珠姐能顺利进厂,一边就跟着我哥进了厂房后的宿舍楼。
我哥的宿舍,是一个六人间的上下铺。
其他人基本都已经熟睡,只有一个很瘦的男人靠在窗前,在一张纸上画着些什么。
我哥带着我凑了过去:“老康,研究好没啊?下一场开什么马啊?”
“看不准,包双吧,她妈的开了七场单了,老子就不信还是单!”男人骂骂咧咧地回着。
我则在我哥的招呼下,心不在焉地叫了一声康哥。
这康哥全名康有为,痴迷当时东莞新兴起的“买马”,也就是六合彩。
据说他在最疯狂的时候,天天看一档叫“天线宝宝”的儿童节目,说在里面能看到特马,也不知道真假。
我哥和康有为交流起了马经,我则满脑子都是玉珠姐咬着唇,委屈巴巴的模样。
或许是我从小受到的欺负太多,所以我更能感同身受一个人在举目无亲时,那深深的无助吧。
直到我顺着瞧向窗外,只发现我哥这宿舍正对着的,竟正是厂房外那条昏暗的小巷。
而此时的小巷里,也正有一个我眼熟的单薄身影,正拧着行李,蹲在了厂房对面的路边,竟正是玉珠姐!
“哥!”我赶紧拉着我哥指了下去。
“阿辉,别指了……”我哥瞧了一眼后,摇了摇头,“居然没答应李组长,姑娘是个好姑娘,可惜啊,一个人过来,又是生手……”
我哥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拉着我就上了他的铁床。
他让我跟他将就一晚,说明天登了记,我就能分到自己的宿舍。
我也没心听我哥的叮嘱。
直到我哥很快地打起了呼噜,我赶紧翻身再次去到了窗边。
康有为还在研究他的马经,下面的玉珠姐则依旧缩在工厂对面的路边,只是她埋着脑袋,身子一抽一抽的,似乎在无助地哭泣……
我看着,就好像看到了镜子中曾经的自己,心里异常地难受。
“怎么?想帮她啊?”这时,康有为放下了马经,同样瞧向了下面的玉珠姐,“辉仔,想帮她,你拿得出人头费吗?”
“什么是人头费?”
“厂子里招满了人,生手再想进厂,就得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