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行的儒家新风,他却不是勃然而怒或者是失望,反而有点意外之外的惊喜。
他笑意比刚才更为真诚,由衷地说道:“能说出这种话,看来徐先生确实不是空有诗情,不是一心只求长生只追逐大道的山上之人,是真真正正放眼看过人间,看过这苍茫大地上的百态众生,为他们想过的了。”
徐年听出了何奇事的言外之意,他沉吟片刻问道:“难道何大先生也觉得李夷吾的想法其实并非不好?”
何大先生微微颔首,轻声笑道:“嗯,如果李夷吾真能做到那一步,那便是造福万代,我为他著书立传都心甘情愿,把他的画像挂在我的寝室里每日醒来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向他叩首三拜都不成问题。”
何大先生说到在这里顿了一下。
徐年很配合,适时问道:“但问题是?”
“问题是……李夷吾他做的到吗?”
“若想以律法一视同仁,要想要摒弃掉道德贵贱强弱孤众等等差异,首先这律法便得完善,就得极大的排除掉由某个人来衡量的主观性。”
“这就需要完善到哪一步呢?”
“就比如我到徐先生你家做客,走时顺走了一枚玉佩。”
“我这是不是犯了偷盗罪?”
“偷盗罪,目前各国律法里的规定通常是以财物价值量刑,规定了价值多少银子该判什么样的刑罚,在什么标准之上是砍头,在什么标准之下又可以赔偿了事不入狱。”
“这里面有没有斡旋的余地呢?”
“其实是有的,就比如这玉佩价值多少该怎么定?”
“是徐先生你说多少就是多少吗?如果按照玉料,可这玉料好坏又怎么定义,其中差异何止千百倍,再说还有这玉佩是由谁来雕琢,是哪位不具名的学徒呢,还是名家之手?而且是不是也有可能雕玉之人虽然尚未出名,但却技艺高超不逊于名家,这又该怎么算价呢?”
“再说回定了偷盗,有没有可能其实这枚玉佩是我不小心夹在书里或是别的什么东西里面,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拿走了玉佩,那么徐先生你发现后是不是该告诉我一声,告而不还才是偷呢?如果你告诉了我,我依然不还又或者是暂时联系不上我,那得是多久才该算作为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