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恍然地点点头,心想这王家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肆意妄为之时,也没忘了教育自家后辈。
也是,以他们的财力,想请什么样的名师请不到。
朱雄英坐在凉亭内的木椅上,看向王行策几人,“那你们日后准备做什么?考科举吗?还是继承家业?”
王行宇听到这话,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屑,“科举?我们根本不需要什么所谓的功名,要是想当官,只要给银子就行了。”
“太孙,你别看县令官小,要想当上县令,少说也要几十万银子。”
王行宇根本没意识到他说这话时,朱雄英的脸色已经很明显地难看起来。
王行宇全然忘记了王明棋先前的叮嘱,一下子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秃噜了出来。
朱雄英忍下心中的怒火,“若是能够卖官鬻爵,官场上全都是一些蝇营狗苟之辈,岂不是整个朝廷都乱套了?”
“官官相护啊,而且如果大家的官都是买来的,也没有人会去揭穿,外人也不会知晓。”
“反正别人我不知道,扬州等地的情况就是我说的这样。”
王行宇说了这么一句,浑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胆大包天的话。
王家其他人想要阻止,却被朱雄英冰冷的眼神震慑,嗫嚅着不敢出声。
朱雄英面色彻底沉了下来,一双眼黑黝黝地看着王家这些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行策等人则是在心里暗骂王行宇怕是疯了,居然在朱雄英面前说出了这种话。
早知道就不该让他出来!
过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王行宇脸色猛地白了白,他眼神惊慌地扫过朱雄英,咬了咬牙想说自己刚刚是瞎说的。
但又知道朱雄英不会相信。
王行宇慌得六神无主,期盼他这些兄弟姐妹能站出来替他说句话。
最后还是王月萧站出来笑着打了下圆场,“哎呀,这时间也不早了,三叔准备的晚宴也快开始了,不如我们先移步承和堂,太孙若还有想问的,用过晚膳再说。”
朱雄英面容冷峻,说出口的话丝毫不留情面。
“不必了,有些话现在就说出来。”
“在来扬州之前,我真是没想到如此富庶之地,大明的钱袋子,居然还会有这光明正大的卖官鬻爵之行!”
“真是胆大包天啊!”
朱雄英冷笑一声,扫过在场王家这些人,“你们都没出过府,又是从何处知晓的这些事情?仔仔细细原原本本地给我说清楚!”
这些人连这座院子都没出去过,都将外面官场上的事情了解了个清楚。
可以想见,这江南之地的官场究竟有多么黑暗!
“王家,真是好一个王家啊!”
“听说你们府上还建造了一处酒池肉林供人取乐,里面多有被掳来的平民女子,光天化日,逼良为娼!”
“你们王家眼中还有王法吗?还有天子吗?!”
朱雄英将婢女送来呈放水果的玉盘狠狠砸在了地上,“你们且说个明白,王家还有什么恶行是我不了解的。”
铿锵有力的一番话,再加上周身散发出的王霸之气,骇得王家众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起来。
王行策等人哪还敢说话,压根不知朱雄英来府上竟然是问罪的,这会儿真是悔得场子都青了,就不该让王行宇乱说话!
王行宇声音都颤抖起来,“太孙,刚刚都是我瞎诌的!我根本什么也不知道,我、我就是在说大话。”
许是因为惊吓过度,王行宇直接大哭起来,嚎叫得那叫一个尖锐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