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假死”状态用意念催动气息,在任督二脉运行了整整九九八十一个周天,等我收功睁眼时,我就知道我的易筋洗髓术又上了一个台阶。
因为我发现自己可以在黑暗之中视物了!
我不由得惊喜万分!
但随之而来的,是对一系列事态的疑问和眼下处境的焦灼。
斐梵的“复生”,沈娴的绝症,师父的隐瞒,自身的处境……
所有的疑虑交织在一起,令我头大如斗。
目力所及,是一个四四方方的不锈钢匣子,也就是说,我被困在一口钢铁棺材里!
四肢被缚,棺材被锁,我还被注射了不知名的麻醉剂,杜一航肯定认为我是插翅难飞的了。
头顶和脚底两头的钢板上钻了几个小孔,供我呼吸之用。空气轻微流动,冰冷、潮湿,还夹杂着一股腐霉的气味。
我推测,我多半是被关在太平间里!
我忽然怀念起那只抓伤我的流浪猫来。如果不是它让我感染了狂犬病毒,我恐怕早就被杜一航掏空五脏六腑了!
如此看来,流浪猫非但与我无仇,还对我有救命之恩!
可眼下,我该怎么逃脱困境呢?
正当我无计可施时,忽地,一个脚步声从门口传来。紧接着是锁匙转动的声音,然后门被打开,我被推着离开了太平间。
一道微弱的光被头顶的小孔筛成了几束,没什么温度,应该是日薄西山的夕阳。但对我来说,这就是能量,足以令我贪婪地吸收,并且感到丹田充盈,舒服至极。
钢铁棺材和我被抬上了一辆厢式货车,车子发动,一颠一晃地往前行驶。约莫过了一刻多钟,车子停了下来,我又被抬上了一艘停靠在码头的货船。
“老板,这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啊?”
一个熟悉稚嫩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又惊又喜,是小惠!
无巧不成书,我居然又被装上了来的时候乘坐的刘师傅的水泥船!
“不该问的别问!老刘,管好你闺女!”一个粗鲁的男声呵斥道。
“是,是!”刘师傅不住地应承道,“规矩我懂。小惠,快进舱去,明天要上学,你作业都还没做完吧?”
“知道了,大伯。”小惠乖巧地答道。
“呵,原来不是你闺女,是你侄女。”粗鲁的男声“嘿嘿”一笑。
刘师傅没有搭话,自顾自地忙活去了。
“一会儿路过临杭码头的时候,记得停一下,我们上去吃个饭。老莫,咱俩喝一盅去!”
被叫“老莫”的男子冷哼一声,道:“喝酒误事,要喝你喝,我不喝。老祁,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次的货可不比之前,万一要是有个闪失,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得得得,不喝就不喝!”老祁不满地嘟囔道,“我喝汽水行不行?不就一个小秃驴……”
“老祁!”老莫打断道,“你的话太多了!”
“我……”老莫自知理亏,不敢再多说一句,闭上了嘴。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话被舱中的小惠听了进去。小惠心思聪敏,在见到钢铁盒子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两人的对话更是引起了她的怀疑。不过她不敢跟大伯刘师傅说,因为大伯是个胆小谨慎的人,一生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说了只会讨来一顿斥责。
但她自己却是小孩心性,好奇心强,不但胆大,而且心细。船在临杭码头停靠后,老莫和老祁一走,她就趁着刘师傅去船尾甲板上煮饭的空档,跑到了钢铁盒子旁。
“咚咚咚。”她轻轻敲击了几下盒子,发出沉闷的金属声。
“是小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