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般让他眼睛生疼。
两个人搬来桌椅,就带着口罩坐在他面前,捂着口鼻蹙眉摊开本子,冷冷地询问:“姓名、年龄……”
王显兵耐住性子一一回答。
“你跟林瑾怎么认识的,又怎么确定关系结婚?你每个月都要蹬林家的门,见过谁,听到过什么……”
这时候王显兵瞳孔骤缩,心里明白问题是出在林瑾身上!
他稳住自己的情绪,很坦诚地交代了,末了还问道:“是不是林家有问题?不可能吧?他们是红色资本家,一心向组织的。”
“不过,如果组织查到什么消息,我很积极地配合调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显兵被问完话,喝水吃饭又解决了生理问题,再度回到这个屋子里。
如此反复了五六次,他每次给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他这才洗清身上的嫌疑,浑身臭烘烘头发胡须凌乱,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地,在中午打饭的点被送回来。
盯着同事、家属看热闹的目光,王显兵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还没走到楼栋,就被告知他被停职在家里等消息。
他脸上已经麻木,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
这会儿他也不提自己光荣负伤的事情,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事应该也跟林瑾有关!
等他走到楼底下,下意识抬头,就看见开窗户扒着瞧热闹的朱芸。
她瞧得很嚣张,黑白分明的狐狸眼睛里满是幸灾乐祸,漫不经心地啃着苹果,被他发现也不觉得尴尬,反而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个绿缸子,用一根手指头转悠着玩……
王显兵见了不知道几天的红,现在蓦然入目鲜亮的绿,那股被压制许久的火蹭蹭往外冒,恨不能将自个儿烧成灰烬。
来往的家属也跟上他仰脖子,看到这一幕,都很捧场地噗嗤笑出来。
“哈哈,对不起,我,我就是觉得芸科长的缸子颜色真正!”
“对,也不知道从哪里买的,我赶明问问也买个,放在阳台窗户上喝水。”
“咦,王主任也喜欢啊?估计你开口,芸科长能直接送给你呢……”
王显兵能够从小山沟沟里,一步步走到今天,绝非凡人。
他意志力强大,硬生生将气给吞了,一声不吭地上楼。
刚走到楼梯拐弯处,他就看见朱芸已经打开门嗑瓜子了。
“呀,王主任呐,你这是去干啥了?养病能养成这么埋汰样吗?啧啧,也是呀,不知道你媳妇去哪里浪了,咋不知道照顾男人?”
王显兵每一步都恨不能将楼梯给踩穿,一步步用了力拔山河的悲壮,“朱芸,有意思吗?看见我们家这样,你很开心?”
朱芸自然是乐得点头,“开心开心,开心极了!”
她挑眉从上到下看了他一遍,怎么瞧怎么满意,“王显兵,人呐一辈子很长,不怕做错事情,就怕错了不改正。”
“女人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你如果不喜欢被家人安排婚姻,可以提出来,我还能敬你是一条汉子。”
“呵,你城里寻到真爱,老家还霸占一个,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施舍我一口饭吃?”
“给爹娘钱,还送个干活的媳妇孝顺,你面子里子都特别好看?”
“我在家里做的活两个自己都能养的好好的,干嘛要受你们的磋磨?”
说到这里,朱芸唇角微勾:“你永远不知道,当初我投池塘代表着什么!”
那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被永远留在了冰冷的池塘里,感受到灭顶的绝望、委屈和苦楚。
这是林瑾、王显兵、王老太太他们永远弥补不了的!
王显兵突然一怔,随即他看向身后乖乖打饭回来的褚申宇,笑着对朱芸说:“朱芸,其实你没成为我的女人,到现在还不甘心,所以你天天盯着我家,尤其是针对林瑾。”
“不会是想要时刻取而代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