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难受。
宋行知看乔荞迟迟不回答,便岔开了话题:“冬节在即,按照规矩,侯府的女眷会在冬节早晨去寺庙礼佛。我见你没有准备礼佛的衣着,便自作主张为你定做了一件,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宋行知说罢,打了个响指,屋外的丫鬟便捧着崭新的衣裙进屋。
乔荞拿着衣裙入了里屋换上,再出来时,宋行知平日里冷淡无神的眸子竟然一下子放出了光亮。
乔荞青色素衣傍身,发髻换成了梅花玉簪,整个人瞧着素雅宁静,但却在细节处显得俏皮灵动,并不古板。
最重要的,是这件衣裙极其合身。
乔荞忍不住打趣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这一句正常的问题,却叫宋行知立马红了耳畔。
他别过头去,不自在的用手摸了摸鼻子,小声道:“拿了件平日你穿的衣服去的。”
乔荞见宋行知露出一副少年的害羞表情,便忍不住起了戏弄的心。
她悄悄靠近了些,趁着宋行知分神之际,附在他耳畔说道:“我还以为你是晚上趁我不注意,偷偷抱我量的呢。”
见宋行知耳根又红又烫,整个人左顾而言他,乔荞才笑着站直身。
乔荞说:“谢谢你送的这件衣裙,我很喜欢。”
说着,乔荞转了一圈,衣袂翩跹,看的宋行知有片刻的失神。
宋行知第一次松懈的勾起唇角,扬起一抹由心而出的笑意。
他说:“你喜欢就好。”
乔荞见宋行知终于展露笑颜,便夸赞道:“你以后要多笑笑,很好看。成天板着一张脸,好运也会随之而去的。”
乔荞全然没有注意到,宋行知那双看着自己的眸中,除了笑意还蕴着缱绻的怀恋。
她也不知道,在十年前的京都雪夜,她曾经与这位夫君有过一面之缘。
“哎呀,你从哪里跑出来的?”年幼的乔荞从外袍中探出脑袋,好奇的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小男孩。
他赤着脚,只穿着一件单衣,小脸黝黑,浑身冻的发颤不止。
乔荞见他不回话,便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他身上,叮嘱道:“晚上还要降温,你可千万不能在这里过夜了。我看你穿的是锦衣,应该是哪家偷偷跑出来的罢?”
乔荞认真的为男孩系好外袍,随后又将荷包塞到他怀中,嘱咐道:“你拿着银子去套辆车,趁着天还没黑,快点回家去吧。”
说罢,乔荞便快步的往前面在等她的婢女跑去。
男孩沉默的看着乔荞的背影,伸手拽了拽这件已经旧到不行、却呵护的干净又整洁的外袍。
小巧的荷包上拙劣的针脚缝着一只麻雀,里面塞满了铜板和碎银子,不难看出这个女孩的日子过的并不富裕。
可她却笑容那般灿烂,好似无论什么困难都不会将她打倒,包括这漫天的风雪,也不会将她瘦弱单薄的脊背压垮。
男孩颤颤巍巍站直身子,攥紧荷包,一脚深一脚浅的朝着侯府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