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鸦雀无声,好不容易消了气的乔天奇怒火又被点着。
一片死寂中,一声清脆的耳光声传遍屋内众人耳畔。
乔荞本就瘦弱,生生挨了乔天奇这一记耳光,整个人险些摔倒。
宋行知眼疾手快扶住她,才叫她没有因为摔倒而被珠玉首饰划破了相。
乔荞脸火辣辣的疼,可她没有流泪,只是平静说道,“父亲,如今我嫁入了侯府,身份地位难道还不够迎我的母亲回祖祠么?如若你觉着还不够的话,请允许我送母亲的尸骨回西宁,可以让她魂归故土,而不是孤零零的被困在东街的陵园里!”
在乔府的十六年里,乔荞温顺胆小,平日里说话声音都不会大一些,更遑论敢当面顶撞乔天奇。
今日乔荞如同变了个人似的,哪怕挨了一巴掌,也没有打歪她挺直的脊背。
乔天奇气得浑身发颤:“好好好,你现在嫁去了侯府,你有骨气了是吧!我们乔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快回你的侯府去吧!”
自进屋来便没有说过话的宋行知淡淡开口:“如若说实话便是成了大佛的话,乔家四小姐方才当众造谣、辱我名声,又算什么?”
宋行知对外的名声一直是少言寡语的冷公子,传闻中,他在侯府也不与人多言,因着孤僻清冷的性子少有友人。
而今他却愿意为乔荞说话。
乔天奇深深吸了口气,到了嘴边责备的话语因为宋行知的开口,不得不全部咽回肚子里。
乔天奇不得不强忍怒火,说道,“今日小女说的话,老夫一定会给宋姑爷你一个交代!只是眼下老夫要处理家事,还请宋姑爷先去休息!”
宋行知不动声色地将乔荞护在了身后,他用帕子捂住乔荞红肿的右脸,一向清冷自持的语气里染上一分不悦:“何为家事?荞儿是我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子,难道我不是她的家人?岳父,今日我尊称您一声是对长辈的尊敬,但不认为你对荞儿所做之事是正确。”
说罢,宋行知伸手揽住乔荞的肩膀,在外人眼中,宋行知好似将乔荞圈在了怀中。
乔天奇气得不轻,可理智更占上风。
侯府中无论是哪个儿子,哪怕再怎么不受宠,他都不能没有理由的去故意结仇。
为官朝中,如履薄冰。
宋行知没有有意故意刁难乔天奇,只说一句“荞儿身子不适,今日便先回去了。”
说罢,宋行知便护着乔荞往屋外走去。
快离开乔府时,大姐快步追了上来。
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匆匆往乔荞手心里塞了一只香囊后便又离开。
回至马车里后,乔荞才松开一直捂在脸上的帕子。
乔天奇下了死手,这一巴掌打的乔荞脸上随着掌印一并留下了一条条血痕,一眼看去触目惊心。
乔荞从随身佩戴的荷包中抖落出一枚药丸,在宋行知的视线里碾碎敷在脸上。
薄荷的冰凉感压住脸颊的刺痛,乔荞浑浊的双眸才逐渐清晰过来。
乔荞猜到今日提这件事会惹怒乔天奇,这才随身携带了伤药。
乔天奇看似是个恭顺的文官,但其实暴怒起来时常会动手打人,无论是各房夫人还是女儿,都挨过他的拳打脚踢。
乔荞自是不例外。
马车缓缓驶离乔府门前,宋行知见乔荞不愿意再提乔府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多过问她生母一事。
乔荞安静的靠在窗边,瞧着窗外的景色疾驰而过,想起前世自己拿回娘亲尸骨时,已是做了诰命夫人后的事情。
有了诰命夫人的身份,乔府自然无人敢阻拦。
只是那时东街的老旧陵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