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一直走到前院儿,见到院落中除了自家人外,竟是无一个外人前来凭吊。
“啪!”
他的手掌狠狠拍在棺椁上,“秦相,本官的儿子因为你而死,如今你竟然连句话都没有,那就怪不得本官了。”
“来人,备轿!本官要入宫面圣。”
“本官的儿子死了,那就做好家家哭丧的准备!”
各府之所以没有前来祭吊,倒是跟王次翁想的差不多,现在这皇帝不按常理出牌,以前文官不怕担罪责。
不过是被罢黜,起复不是早晚的事儿吗?如果不被罢黜几回,也敢称得上是中梁抵住?可现在,皇帝变了,从以前的温文尔雅变成了刽子手。
就说这一年多时间,有多少文官儿死在皇帝手中?有多少人还在发配的路上?至少明面上跟皇帝对着干绝不会有好果子吃,说不定皇帝一纸诏书,自己就要带上全家老小到百越之地看风景了。
王次翁被皇帝记恨上了,现在还去走动,不是给皇帝上眼药?
再者说,自家老大都没说话,何必上杆子去?
要说不管是王次翁还是各府之人,还都是误会了秦桧。
秦桧虽然不算什么好人,可至少智商、情商还是够得,得知了临安府的事情之后,秦桧第一时间便是让家中之人给各府传信。
哪怕不派出什么重要的人,但是每家至少都要有子弟露面,毕竟都是一个战壕的,哪怕王次翁明天就要被皇帝砍了,他这个当老大的也不能让人寒心不是?否则,以后谁还会给他效力?
不过,这事儿却是出了点儿小小的变故。
前去报信的老仆还未出门,便是遇到了刚刚从外边儿回来的秦熺。
秦熺科考后被授秘书郎,说白了就是在集贤院、昭文馆抄书校对的,他的顶头上司为陈俊卿。他听闻这位上司以及一位前辈,极受陛下看重,而且那位叫汪应臣的前辈,还被陛下亲授职位,这可是简在帝心的荣耀。
跟这位上司交好之后,他还探听到一个消息,那便是这位上司偶尔会被陛下召见并授予极其重要的任务。
而且陈俊卿也应了,若是有机会,会在陛下面前举荐他一二,让他有机会为陛下、为大宋做更重要的事情。所以,他现在虽然品级不高,可干的却十分起劲儿。
今儿个上差的时候,他就听说了王伯痒的事情。
对于王伯痒,他并不陌生,但是他却打心底瞧不起那个纨绔子弟。
不学无术也就罢了,整日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这样的人简直是大宋官二代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