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画目光直愣愣地盯着躺椅上那张轮廓分明又丰神俊逸的容颜。
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他,封熠寒,认她为此生挚爱?
她一直以为他对她不过是肉体上的喜欢。
是那种强烈的禁忌感给他带来的极致刺激。
所以才一次次地缠着她发生关系。
昨夜,刚开始时。
他温柔得几乎要将她揉成一汪池水。
她以为这是两人的最后一夜。
所以格外放肆。
将以往那些夜晚里压抑在心中无法宣泄的声音,在一次次起起伏伏的波涛汹涌中尽情放肆。
她哭得越大声,他就愈发失控。
最后却不知不觉演变成抓心挠肝、掏心掏肺的痛楚和崩溃。
即便他一遍遍骂着自己是混蛋,一遍遍喊着她“宝宝”哄她。
而她早已心如死灰,流着泪更加坚定了远离他的决心。
因为她知道。
如果她不离开,不让他忘记她。
她迟早会死在床上。
可此刻,她听到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心就好像被一双大手包裹住轻轻抚摸,又窒息又温暖。
她知道,他有病,在男女情事上,并不能很好地控制住。
但这也不是她成为无辜受害者的缘由。
云舒画攥紧手中的秒表,脑中闪过封云婷慈爱的面庞和萧凛深摸着她头时宠溺的笑颜,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她俯身对着还深陷梦境的男人,如勾魂般缓缓吐字,“那你看着那个女人,将她彻底忘掉!”
“忘掉她,忘掉和她的第一次见面!”
沉重的命令话语如蛊人心智的音波一丝丝钻入男人耳中。
封熠寒躺在躺椅上不断摇头,头罩上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
他呼吸急促,嗫嚅着唇声音颤抖,“忘不掉她,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她,我忘不掉……”
云舒画错愕,不明所以。
作为网友见面的那一夜不是初见,那什么时候才是两人的初见?
在她印象里,她压根没见过他。
“那你退出酒店……”
云舒画慌忙将催眠头罩的开关调至二档,继续引诱,“将酒店门关上,你的右手边是另一扇门,打开它,回到你和云舒画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
躺椅上的男人缓缓平静,眼皮下的瞳仁不断转动。
“你看到她了吗?她在干嘛?”
封熠寒眉头轻皱,神色悲伤,“她在哭,缩成好小一只边挖地瓜边在哭……”
云舒画神色僵住,硬生生咽下口中“忘掉她”的话,眼神不自觉落在他手臂上的牙印,心脏都仿佛跟着漏了一拍。
但她很快回忆起来,这些都是之前她咬的。
她捏着秒表的手微微颤抖,迫不及待问道,“那你们在哪里……”
话音刚落,打开的浴室外手机铃声如催命符般一个又一个打来。
封熠寒的手机响完,云舒画的手机又再次响起。
云舒画只能被迫暂停催眠,跑去接电话。
“喂,妈怎么了?”
她有点心虚。
下一秒,在听清电话那头的哭声后,她整个人如坠冰窟,手中的手机滑落在地,发出沉闷的脆响……
*
通往医院停尸房的走廊,幽深、诡静。
蹒跚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如沉重的哀钟。
封熠寒亦步亦趋跟在云舒画身后,看着她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