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暗红色交领长袍,外罩黑色绣猛兽大袖衫,妖异的颜色被他压得结结实实,不露半分轻佻。
他眼睛深邃,眼窝深陷,眉眼有种浓墨重彩的沉沉压抑之感,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许是身后的他眼神过于明目张胆,且旷日持久,众目睽睽之下不知收敛为何物。
微蹙黛眉,哭的梨花带雨,泪光闪闪的美夫人回头看去。
只见一身形高大的陌生男人站定自己身后不远处,目光炯炯朝自己看过来,不知看了多久。
钰儿经历过事,平日里性子有些凶悍,见那男人虽生了一副好相貌。
看他眼神实在热得让人打惧,双眼里像烧了把火,当下防备心立起。
眉目嗔怒地掀帘与之对视,思量那陌生男人但凡有点脸有点皮,也该与自己避开。
没想他不躲不避,直直望了许久。
若照着往常的性子,钰儿早派人教训了这般无礼浪荡的登徒子。
“若不是棺椁,若不是晴芸。”
漂亮的贵夫人心有顾忌,冷冷觑了那人一眼,便转过头去不再搭理。
就那冷冷的一眼,摩挲着扇柄的指腹稍停,郑裴之心头痒痒,忍不住回忆美人含羞带怒,风情万种的一瞥。
儿媳娘家人前来吊唁,得了消息的侯府夫人亲自来接。
把人接到了后厅,厅里本来小声说话的贵夫人。
望着门外,一个个跟被掐了脖子的鸟似的,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她们眼瞧着侯夫人把人恭恭敬敬的请进来,那年轻的小姑娘他们认识,冷家的二姑娘。
大姑娘去了做妹妹的理应前来吊唁。
只是那位生得活色生香的美夫人,看着实在脸生。
平日女眷的赏花宴会,她们确实都没见过。
侯夫人牵着钰儿的手,只觉得手心柔若无骨的跟一团面,掐着揉着不硌手。
将人引到堂前旁边的座位坐下,侯夫人依依不舍的松开手。
捻着帕子,作势竟要当面流下眼泪来。
“亲家母是我对不起你啊,是我这个做婆母的没有照顾好芸儿。”
“如今她撒手一去,两个孩子尚且年幼,你若是有空,我在这厚着脸皮邀你以后多来侯府坐坐,多来看看我那可怜的孙子,孙女。”
眼泪说掉就掉,钰儿本打定主意想过来探探底。
冷晴芸到底怎么突然去了,发急症,还是久治不愈离世的。
她话还没张嘴,人家抢先态度恳切的认错,这事,这事恐怕当下无法打听。
钰儿与旁边的女儿相互对视一眼,短短一秒的功夫,随即回头应付侯夫人的寒暄。
听着她俩的一言一语,厅子里始终不言不语,支愣着耳朵的贵夫人总算摸清楚情况。
有好几个贵夫人当场控制不住神色,微张嘴,保养得宜的手指捏着帕子盖在嘴边左右相看。
看了好一会儿,又抬头看向坐在右手边第一位的美夫人。
心里忍不住感叹,明明与她们同辈,偏偏这一身活色生香的雪白皮子顿时让不少人艳羡不已。
她们个个生于豪贵世家,能来侯府吊唁,家里再差也是朝中有名有姓的官员。
这样的人家,自然不缺吃,不缺喝。
用的穿的不敢跟皇宫的贵人比,怎么保养的还不如生了两个孩子的和离妇人。
看看,看看,哪像是成过亲的女人?
除了风韵,除了那隐伏在雪白裙衫下皎白,柔嫩不可见的高耸明月。
那丰腴的体态,不像没经过人的青瓜蛋子以外。
那一身清透如雪的肌肤,柔嫩滑腻,不见丝毫衰老之态。
就是比之正当年华的小姑娘,那些小姑娘也是远远不及眼前这位美妇人的细腻光滑。
犹如一尊白玉,不见丝毫瑕疵,美而润,精而纯,叫人眼热不已,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