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姜鸢珺起身刚要离去,像是又想到什么一般,“你怕是还不知晓吧,吕家早就成为空壳子了,吕卓骁赌输了一大笔银两,你那好夫人见不得你儿子被人砍手断腿,便将吕府抵押给那些人了,承诺一年内还清所有赌债,只是如今吕家人去楼空,你那吕府怕是也成了人家的了,这世上不会再有一丝一毫吕家存在过的痕迹。”
不得不说,平日里瞧着对什么事都不在乎,不上心的人,若是发起狠来,也是格外可怕的。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吕牧最在乎的便是他拼尽全力打下的吕府的一切,可现在,荡然无存。
果不其然,她走后,吕牧半晌才反应过来,“我错了,是我错了。”
只是这声歉意并非诚心,哪怕是真心实意的歉意,也来的太晚了,姜鸢珺听不到。
瘫坐在地的吕牧放声大笑,所以,皇上一直都知道,他们所有人都不是皇上的对手,还真是可笑,他竟因为一时糊涂葬送了自己,也葬送了吕家,他越想要什么,便越没有什么。
可笑,当真是可笑,自己这一生跟个笑话一样。
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就是被陆度均所拥有的权势地位冲昏了头脑。
姜鸢珺踏出天牢的那一刻,方才鼻尖萦绕的血腥和潮湿味道顿然被风吹散,好像也吹走了她压在心里多年的石头。
而她的眼前,是背着光站立的洛晏璟,又是这样,一步一步,坚定的朝着自己走来,她好像对他亏欠良多,大概他对自己的偏爱,也该用自己一生的坚定来偿还。
洛晏璟虽然无言,却也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大概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不管何时,他始终都会在她能看到的地方,始终都会成为抚慰她伤痛的一缕光。
直到回到凤仪宫,两人都相顾无言,并非旁的缘由,只是洛晏璟做了好久的准备才想好如何开口问她,却被姜鸢珺抢先一步开了口。
“其实我一直有一事没有同你说,可我左思右想,若是再拖下去,对你而言,便不公平了。但我当真,很想跟你一生一世在一起。”
听她这么说,洛晏璟的心里头格外复杂,他有些小确幸,却也有些小担忧,万一他们想说的不是同一件事,那她是有多少事瞒着自己啊。
见男人眉头微锁,并未开口,姜鸢珺也深吸一口气,不管他会不会恼怒,她都能受着。
“其实,我一直在用避子药。我们相识不久,你便说要与我相伴一生,我心存怀疑,便想给自己留条后路,而且,听你所言,我也知晓,前朝后宫皆不安宁,我怕,你护不住我,和我们的孩子,若是我有了身孕,那多少双眼都会盯着我,届时,你有三头六臂,我都怕会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从前我对任何事都是淡然的,却也渴望有人疼爱,我也设想过,若是我有了身孕,会发生何样的事。先不说旁的,陆度均一事,是你早有防备,可是若是有不在你预料之中的事发生呢,我没法接受再失去一个亲人。”
洛晏璟此刻只觉得庆幸,她主动开口说的,与他想问的是同一件事,还好是她主动开口,这一点便足以压下他的怨气,而他此刻只想她现在是如何想的。“那现在呢。”
她既然不想服用避子药,那便是变了想法。
姜鸢珺原本还紧张的情绪,现在倒是好多了,没有责备,没有怒火,只有这样温柔的一句话。
“现在没有用避子药了。我想,若是我们能有个孩子,你一定会很欣喜,而你,也定会护好他。只是还有荣亲王,我还是会怕,如此阴险狡诈之人,往往出其不意,但我想应当与你说,我们两人的事,不应当由我自己一人决定,毕竟若是我有了身孕,你是孩子的父皇。”
“珺儿,无论何时,我都会护好你,你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若是你觉得有些事为时尚早,那我也愿意等你,只是我希望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