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悟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我此时再端详月光下的寺院,在我眼里已然没有任何威严和庄重,那些漆黑的地方,就像是藏在这片空间的污垢,任何肮脏的事情都脏在了其中。
看着已经消失在黑暗长廊的圆悟,我不由心生感叹:“越是解释,越是心虚。”
关上门,躺在床上。
方才发生的事情,让我联想到村子里很多人都赞叹求子灵验一事。
“看来这种事情并不是个例,而是时常发生。”
我想着:“这村子人不算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男人没有生育能力呢?”
这不由让我联想到,水。
村子里的水,大多都是从后山下方的水源抽上来的,而那个水源都来自上游。
想到这儿,我猛地起身。
“明心寺不就是在山上嘛,这么说来,其实是寺院里的和尚对水做了手脚。”
再想到方才圆悟说过的话,我不禁觉得有点可笑:“为了铲除村子的隔阂,就让村子里的男人都生育不了,全部的种都来自寺庙的本家人,呵呵。”
“说得倒很光冕堂皇,这座寺庙不还是支持本家人一脉的嘛。”
不过细细想来,我又想到一些端倪。
“吕庆的儿女跟自己长得一点都不像,除了吕翠花以外都是迥异……”
这么说来,其实身为村长的吕庆,也不知道这个真相。
或者说,其实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自己和别人的孩子,都不是他们的种,只是大家都不说出来罢了,求子灵验不过是一块遮羞布。
“唉,罢了,关我屁事。”
我躺回到床上,闭上眼睛,不再想此事。
毕竟他们都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天一亮,就有人来敲门。
“柳施主,法典即将筹备完成,师父们为了准备这次法典消耗了不少心血,所以这几天请稍安勿躁,切莫随意走动,更不要离开寺里。”
“我知道了,请替我向方丈问好。”
与这位不到十五岁的小沙弥交代了一声,他便向我鞠躬后快步离开。
刚关上房门,便有人敲门。
我不耐烦地再次开门,来人是小和尚。
小和尚一看到我就笑呵呵,端着斋饭就走了进来,我发现今日的斋饭还多了一碗。
“来啊,平日你都是一个人吃饭,今日我陪你吃。”
说着就搭着我的肩膀,拉我到饭桌前坐了下来。
这几日与小和尚相处,他一直都是这么大大咧咧,从一开始对我还挺恭敬的,现在直接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不得不说,他跟寺里的和尚真不太一样,给人一种秉性纯良的感觉。
算下来他在寺里也待了八九年了,今年刚成年,竟然没有被寺里的风气带坏,属实很难得。
不过想到他说过,过两年那就要被提拔,估计也是干起寺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诶,哥们,怎么不吃啊?”小和尚大口大口扒着饭,却见我一脸忧愁,没有动筷的意思,便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
“算了吧,没心情吃饭。”我将未动过的一大碗白米饭,推给小和尚。
小和尚见状,也没有客气,直接两大碗饭搅拌在菜里,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
我在一旁的桌上,拿起《沉心经》,一边翻着书,一边开口道:“平日早上,你不都要去干活嘛,今日怎么跑来找我一起吃饭?”
“因为方丈发现院里的师兄都把活推给了我,昨天教训了他们,今日特意让我休息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