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知道你性情,知道这些年你在这宫中喝酒作诗,是并不如意,知道你与丞相之间的感情是纯粹的,也知道你厌倦些什么。我不想让先帝与我成为你的枷锁……”
“可……我的枷锁并非只是先帝啊,”她苦涩地笑笑,“你知道,我之所以进宫,皆是为自己世家,如今弟弟们却不成器,我若不在这位置上站住,他们如今已是风雨飘摇,日后还如何能撑住?况我倒是想与那傻子红尘作伴,过自由洒脱的人生,可我又岂能这般私自耽搁他仕途?”
我知她所言,自有她的道理。
也知她这许多年,一直为家中弟妹操碎了心,奈何一个不成器,谁也不曾想过大姐姐进宫为妃并不是开心的,反而孤独了太多太多年。
便忍不住劝道:“哀家知道,林家对你来说重于泰山,是你爹爹曾放在你手中的重任,可……他们真的值得你如此牺牲自己,放弃此生所愿吗?”
她身体微微颤抖,似乎被我的话触动了心灵深处的某个弦。
我继续说道:“这些年,你们林家,我不说,你定也是知道的,你爹爹死后,他们无一人能撑起大家,撑不起便罢了,哪个不是依赖你的名分和地位,过着吃喝嫖赌的浪荡的生活,怎扶啊,尽你孤寂一生又有用么,百年后呢?”
“至于萧承澜,你可知,他方才跪在我面前,求了什么?”
“什么?”雁归眸中有了一丝悸动的闪烁,她蹙着眉,显然紧张了。
“他……求我放他自宫,说要放弃丞相之位,做个小内官……”我摇头轻叹。
“什么?他怎这般荒唐,太后没有答应他吧?”林太妃焦急道,我分明看到她手握得很紧,仿佛既生气又心疼。
“我当然未允,但为服众口,慰皇家,哀家已贬了他职位去做个县丞,三年为期,哀家会看着。所以才想问你,有此契机,你是也想离开?”
雁归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那迷茫倏然逐渐转化为沉思。
“当然,哀家肯定不想放你走,也有法子使你无罪,毕竟你走了谁陪哀家喝酒呢,这宫里,能与哀家畅饮的,也只有你了……”我笑看着她,有些哽咽道。
我此时,其实是矛盾的,我不想再失去身边人,可也不想任她如此蹉跎。
但她是有自己主意的人。
便不管她选怎样的路,我只需安静陪着,等她答案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