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清忍不住低声轻唤,出言制止。
宣文宏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嘴角的笑又漾开了一些,他有些玩味地侧头看向秦昭清,声音低沉又带点笑意:“有何不妥吗?秦大姑娘。”
秦昭清秀眉轻拧,眼皮微挑,贝齿不觉咬住了下唇,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宣文宏挑眉,眸色沉沉,似还在询问。
秦昭清气恼憋闷,只能微微将头瞥向一侧。不料却刚好对上了谢无双那双满溢怒气的双眸。
此时的谢无双,脸色黑沉沉的,双眉紧紧皱起,美目中有掩藏不住的翻腾怒火,这架势,好似要将她秦昭清生吞活剥一般。
秦昭清只觉得头大。
宣文宏!你可真是我的灾星!
“来!无双,我们一起,敬世子一杯,秦大姑娘无酒,便用清茶代替吧!”
晋仰恒也不知是真没看出,还是视而不见。他大大方方地伸手拉过一侧的谢无双,朗声寒暄着。
宣文宏举杯一饮而尽:“宣某祝二位,恩爱百年,白首不离!”
“多谢多谢!”
晋仰恒春风满面,志得意满。
一旁的谢无双却是双目含情的盯着宣文宏,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宣文宏的眼睛,全程都没有瞧那谢无双一眼。男人薄情起来,可是要比寒冰还冷上几分。
几人又略略寒暄了几句,晋仰恒这才拉着谢无双走了。那谢无双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的看向宣文宏,但他却是视若无睹。
终也是一场孽缘!
秦昭清实是有些坐不住了,这宣文宏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自己如若和他走的太近,必会引火上身。
宣文宏此时正和邻桌的礼部侍郎寒暄,无暇他顾。秦昭清扭身对着平儿使了个眼色,主仆二人蹑手蹑脚便溜出了大厅。
“呼!”走在廊下的秦昭清抚着胸口,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平儿拿出丝帕掸了掸廊椅,扶着秦昭清坐了下来:“小姐,那个谢大姑娘为何要用那样的眼神看你,也太骇人了!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实是有些奇怪。”
秦昭清勉强的笑笑,没有开口。
谢无双,显然是误会了她和宣文宏的关系。但这,并不能怪她,这一切都是宣文宏有意为之。
但他为何要如此做呢?秦昭清有些揣摩不透。
是文妃授意的?让他像当初接近谢无双一样来接近自己?可自己手上,能让文妃瞧得上眼的,无非就是那驻扎在博陵郡的三万府兵而已。她已然派了她文家四郎前来相看,何必又让宣文宏来横插一杠
又或许,是为了利用自己,让谢无双彻底死心?可这谢无双,已是人妇,以后也无可能再纠缠于他,他何必多此一举!
参不透,终究是参不透!
秦昭清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似有千百根银针在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疼,忍不住抬手揉着。
平儿乖觉,一眼便瞧出她不舒服,忙起身帮忙。她的手冰冰的软软的,秦昭清感觉舒缓了一些,靠在一侧渐渐眯起了眼。
“请问,可是秦大姑娘吗?”秦昭清似梦非梦间,听到有人在轻唤着自己。
她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定睛细瞧着眼前的这人,有些面熟。
那人忙道:“小人银杏,是柳大娘子身边的丫鬟。柳大娘子现下正在偏厅的厢房内,想邀姑娘一叙。”
是了,这人确是柳大娘子身边的丫鬟,之前见过一两次,怪不得看得眼熟。
秦昭清坐直了,理了理自己的衣裙,淡声道:“柳大娘子,可有说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