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白口中咬了半截的桂花藕糕“吧嗒”一下,掉在了桌上。
秦昭清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细细的双眉紧紧蹙起,一块桂花藕糕握在手心被攥得粉碎。
“你……你确定,是聘礼吗?”
秦昭清强稳住心神,哑着嗓子,艰难地从唇齿间迸出了这几个字。
顺儿一看就知事情不好,急的也是抓耳挠腮,冷汗直冒:“这……这来人,说自己是肃王府的管家,随行的还有一队亲兵,看着装确是肃王府的规制。后头跟了好几大车的金银细软,说是给……给三小姐下的聘礼。”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秦昭白忽地一阵猛咳,满嘴的桂花糖藕直呛得她脸面青紫,涕泪横流。
“姐姐……姐姐,怎么办呀姐姐!我……我断断不要嫁给那个……那个半条腿都进了棺材的老色坯!”
秦昭白这才回过神来,知道此事是冲着自己来的。原来春宴上的那一碟子东坡脯,就是那砒霜,是那毒药!
“肃王府?是那肃老王爷吗?我在春宴上见过他,他比我们太夫人的年纪,都还要大上几岁吧!老天呀啊!他别说头发了,胡子都是雪白的,满脸的皱纹,比那河沟还深,他怎得如此不要脸,竟会来求取我们三小姐!”
梧桐一脸的震惊,捂着嘴不敢相信。
秦昭清阴沉着脸,额间青筋暴起,手紧紧攥成了拳,一个奋力,将桌上的茶杯狠狠掷在了地上。
“砰!”
瓷片飞溅,青绿色的茶汤也洒落一片。
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春小娘和荷妈妈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小娘!”
看到春小娘的秦昭白,立时便泪珠滚滚,捂着脸痛哭着躲进了春小娘的怀里。
“莫哭!莫哭!有小娘在呢!小娘就算是拼着一死,也绝不会让你嫁给那个……那个老混账!”
春小娘一把搂紧了秦昭白,眼泪似滚珠一般洒落,哭声哀凄。
秦昭清此刻稍稍回神了先,她对着顺儿吩咐道:“顺儿,你叫上刘管家,将那王府的管家请到偏厅去用些茶水,但送来的那些东西,万万不可让他们卸下来!我们这边先商议一下,过会便出去处置。”
顺儿忙应了,转身便跑出了听雨轩。
“那肃王府的肃老王爷,满京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今年都八十有二了吧!真真是造孽啊!这样的年纪,竟还天天网罗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做他的妾室通房,真是丧阴德啊。”
贵妈妈在一旁咬牙切齿,狠狠地拍着大腿,“我还听说那肃老王爷,玩的花样还多。好些个小姑娘,都是被他搓磨得浑身没有一处好肉。他还……还深信采阴补阳之术,用那童女之身来泡阴枣,每日晨起便食用两颗,以达到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功效。真真是荒唐至极!”
荷妈妈搂着秦闻磊的脑袋,哭得泣不成声:“那肃王府做的阴司事还少吗?去年强娶了丘陵县知县的庶女做小妾,听人说……听人说在那新婚当夜,那肃老王爷和他那六十好几的世子一道,喝了整整一坛子的鹿血后,两人便冲进了新房之中,折磨了那小妾整整一夜。到了第二日一早,那小妾便用一道白绫,吊死在了新房的梁上。”
秦昭白听了这些,被吓得浑身颤抖,毫无血色,险要昏死过去。
春小娘的后槽牙狠狠地咬着,几欲碎裂,她瞪着血红的双眼,恨声道:“要我们昭白嫁给这样一个畜生,除非我死!”
“昭白,不要怕!有姐姐在呢!大不了就和那肃王府撕破了脸,以后都不来往了,他也不定能将我们怎么样。”
秦昭清眼眶泛泪,双唇惨白,神色却已是万分坚定,她拉起秦昭白的手,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