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清心头一跳,紧皱着眉头,伸手接过。
秦氏的三万府兵,现正由凌副将统领,驻扎在博陵郡的青乌大营。
这凌副将是秦父秦绍威生前的亲信,一同出生入死,情谊深厚。阳城关一役,他如若不是奉命带百姓撤离,恐怕也早已和秦氏一族一起战死在城头了。
今日突然遣人送来急件,恐是不好。
秦昭清接过梧桐递过来的开信刀,手略略有些抖。
“小姐,还是我来吧。”梧桐见她神色不太好,拿过开信刀仔细的拆了。
秦昭清略略顿了顿神,指尖轻颤地打开看了,越看,眉心锁得越紧。
“小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梧桐在一旁有些心慌,这武将府内,皆知军中无小事。
“这博陵郡,恐要生变……”
“什么?!”梧桐惊呼出声,双腿登时有些瘫软。
秦昭清紧捏着信纸,尖锐的指甲密密地扎进了手心,有锥心的疼痛。心在如擂鼓般狂跳,头也有些发晕。
“梧桐,去叫贵妈妈和顺儿过来。”
秦昭清拿起一旁的凉茶,一口猛灌了下去,强迫自己清醒,心中不禁喟叹:山雨欲来啊。
贵妈妈和顺儿听了信就急急地赶来了。
“我的大姑娘,什么事叫得这样的急!”贵妈妈满脸笑容地快步走进来,她刚刚给大公子安排好那园里的事,现下正满意着。
秦昭清此刻正端坐在太师椅上,神情严肃,身旁的小几上,还放着刚刚的那封急件。
“贵妈妈,顺儿,梧桐,你们三个且听好了。我接下去要说的事情,再不能让除这屋里头以外的第五个人知晓,你们听清楚了吗?”
秦昭清冷着声音,眼神锐利。
三人看这情形,立刻知晓接下去要说的事不小,忙不迭地应了。
秦昭清的手紧捏在小几的锐角上,额角的青筋暴起,轻轻缓了口气,才道:“博陵郡的青乌大营,情况有变。我需带上兵符,连夜出城前去。但是此事,有些棘手……”
“姑娘,要紧吗?”
贵妈妈在一旁低声问着,伸手将秦昭清那捏的泛红的手拉进自己怀里轻轻揉着。
秦昭清此刻的心头还是狂跳不止,但她必须强迫自己冷静:“贵妈妈,等入了夜,我带着梧桐和顺儿从后门悄悄地走。你明儿个一早,便去请薛医士来家里,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开几剂治疗时疾的药。然后同大家讲,说我染了时疾,需要隔断静养几日,就由梧桐照顾我,这期间见不得人。府里的一应事务,且都等我回来再做决断。”
“姑娘放心,我必将这屋子,守得跟个铁桶似的,谅那苍蝇都飞不进来一只。”贵妈妈轻拍着秦昭清的手,让她且放心。
秦昭清略略扯了扯嘴角,扭头对着顺儿说道:“顺儿,你等下就出去套个车,套个小车即可,莫要引人注意。将那车就停在后门的拐角处藏好,我们且等府里人都睡下了,就出发。”
顺儿应下,就下去准备了。
“小姐,那我且去给你备点衣物和吃食,等下路上用得上。”梧桐是个麻利的,转身就要去忙活。
秦昭清急急地在后面嘱咐道:“一切从简,我们这一路,还不知道有多少变故,钗环首饰一样不要,衣物鞋袜也略略准备几套即可。”
梧桐应了,忙去准备了。
“我的姑娘,这可怎生是好!府里这群乌眼鸡还没整治好,怎得军中又出了变故。害,这桩桩件件,哪个不得等着姑娘你来处理,这可不得把你拖垮了!瞧瞧姑娘你这小脸白的哟,这可怎么了得……对了,对了,薛医士给开的药,薛医士给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