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清看着她这一副嘴脸,忽觉好笑。
她斜眼瞄了瞄她,轻笑道:“妹妹现在,是在说陈内官责罚的不对吗?如若觉得哪里不对,我明儿就写拜帖去宫里,请陈内官再来一趟,妹妹与他好好理论一番。可好?”
“你!你这副狐假虎威的样子是做给谁看!你现在是在拿一个阉人在压我吗?”秦昭丽被秦昭清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气得抓心挠肝,一时什么也顾不得了。
“丽儿!休要胡言!”本还瘫在一旁,貌似甚是虚弱的吴小娘,听秦昭丽开始口不择言,忙对着她一阵厉呵。
秦昭丽被吴小娘突然的呵斥给吓了一跳,这才惊觉自己失言了,她又气又恼,又不知怎么发作,只能哭着站到了一边。
“还是小娘有见识。咱们自家的事,关起门来怎么都好说。可千万别扯上了旁的什么。这若是一句话没说好,传到了贵人的耳朵里,那我们现在这一家子孤儿寡母的,什么倚仗都没有,可是要吃苦头了。”秦昭清顺手解下了披在肩头的狐皮毛毯,让梧桐收了,自己在窗下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吴小娘抬手拢了拢自己散乱的头发,又用丝帕擦了擦脸颊的泪痕,倚着赖妈妈的手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大姑娘,实在是今天在那院中,受辱太过了,我这心中似油煎似的。你是知晓我的,我哪有这掌家的心思呢。将军在时,我尚可凭着他的垂怜任性胡为一二,现下他都去了,我们娘两还能指着什么活呢!还不都得听凭大姑娘你的吩咐才是,只求大姑娘能略略抬抬手,给我们母女一条生路才好。”
说着,吴小娘竟在秦昭清面前跪了下来,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样。
“你毕竟是长辈,你怎好对她下跪呢!”坐在一旁的秦崔氏看不下去了,忙起身来阻,“昭清,你一个小女娃家也莫要太过霸道了,她吴小娘毕竟是你父亲的贵妾,现下你如此欺辱她,让你父亲在下面,怎好安心。”
“崔姐姐莫要替我说话了,实是我这个愚钝的,没个眉眼高低,才会让大姑娘误会了。我这种人,不过是先前将军不厌弃,在府里讨口饭吃罢了。如今弄得如此难堪,我也是没有脸面再活了,只求着大姑娘略抬抬手,往后给我们家丽儿一个容身之所,我也好安心地去下面陪将军了!”吴小娘直说得声泪俱下,肝肠寸断,作势便又要寻短见。
“小娘你莫要求她,这个家里还不是她能只手遮天的!”秦昭丽过来死命着拉扯着吴小娘,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端坐着的秦昭清。
“吴小娘,这样的把戏,这么多年,你没有演累,我倒是看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