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啸,夹杂着雪花,刮在人脸上,如同刀子割着皮肉又冷又疼。
安杏和槐明呼着一团白气,走在了最后,转身扣上门扇,飞雪的寒气瞬间被挡在了门外。
沈烟青这两日都在沈烟冉的院子里,炉火烧得旺,屋内一股暖烘烘的热气,沈烟冉进来便褪了身上的大氅,挂在了壁障上,转身去了里屋净手。
出来时,江晖成已经坐在了火盆边上的一张木椅上,身上的大氅没褪,肩头沾了不少雪花。
安杏张罗完茶水,便同槐明一块儿退到了外间。
沈烟青则拿着自己这两日在屋里做好的一对护膝,打算待会儿回去拿给宁成浩。
见沈烟冉出来,沈烟青突地才想了起来,立马交差道,“四妹妹上回托我拿给将军的那对护膝,我可已经交到了将军手上。”
当初沈烟青打算前来幽州,问沈烟冉有没东西要带着江晖成,沈烟冉找不出什么来,便将自己刚缝制好的一对护膝带给了他。
那时,沈烟冉还没想起前世,如今即便想起来了,总也不能再要回来。
沈烟冉没吭声。
沈烟青起身将她拉到了火盆前的软榻上坐着,“四妹妹好生招待将军,我去寻你姐夫。”她已经两日没见到宁成浩了,适才让江晖成进来,也不过是想给他们一个独处的机会。
两人的婚期都已经定了下来,若无这场瘟疫,半个月后,他们就该成亲。
这节骨眼上,却闹起了矛盾。
沈烟青问过沈烟冉好几回,到底是什么原因,沈烟冉只说“不喜欢了”,怎么也不告诉她实话。
不说就不说,只要两人和好,她就放心了。
沈烟青说完,转身拉着自己的丫鬟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了江晖成和沈烟冉,气氛一瞬安静了下来,沈烟冉抬头看了一眼,见江晖成手边上已经有了茶盏,也没什么好招待。
且,外边的雪并不大
沈烟冉没再去管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榻上,烤着炭火,并没觉得不自在。
江晖成的目光盯着她被火光映红的半张脸,接了适才沈烟青的话,“护膝我收到了,多谢。”
“将军能用就成。”身上被炭火一烤,沈烟冉难免有些昏昏欲睡。
江晖成看着她脸上冷淡又疲倦的神色,知道她在等着自己离开。
前世最后的那段日子里,她也是这般,不喜言语,安静地坐在榻上陪着他,虽不说话,脸上却隐隐透着疲倦和不耐。
久而久之,他害怕再见她这么一张脸,去的次数也少了。
后来进她的屋,唯一能寻的借口,便是他们的孩子,能让她开口同自己说上一两句话的,也只有孩子。
江晖成喉咙轻轻一滚,到底还是鼓起勇气,起身离开了自己的椅子,一屁股坐在了对面她身旁的软榻上。
沈烟冉下敛的眸子,瞬间抬了起来,凉凉地,冷冰冰地看着他。
“就坐一会儿。”江晖成索性也不要脸了,瞥开目光没去看她,“这不是婚约还没退吗。”
沈烟冉看了他一会儿,淡淡地转过头,正要起身,江晖成及时地按住了她的胳膊,突地道,“我不想退婚。”
沈烟冉被他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胳膊,眉头拧起,倒也没再动。
江晖成见她没再挣扎,才缓缓地松开了她。
一世为人,经历了生死,便也明白,有些话当时不说,或许就永远没有了机会。
前世看着她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才明白何为悔。
重新来过,断也不该再去走了老路,无论那结果如何,他都应该告诉她。
江晖成侧过身,目光温和地落在她的一排眼睫上,轻声道,“从我知道那些梦,是我们的前世之后,我便只有一个念头,去找你,趁你还没有想起之前,娶你为妻,这辈子好好地同你过日子。”江晖成的声音顿了顿,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