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骛过,山陵浸远。
又是一年春到,梨花飘飘,明月迢迢,草木蔓发,万籁俱静。
郁景然得心应手翻窗入内,手里还揣着一个方盒。
“怎得又来?”
郁宁和乌发如瀑布倾泻在身前,手中卷着经书,一颦一笑间带着熟悉亲厚的嗔怪。
“想哥哥了,给哥哥带了一个好东西来。”郁景然坐在床前,献宝似的打开盒子。
里头是一个精致的链子,穿着水晶玉石,剔透名贵。
“哪儿来的?”郁宁和勾起来,放在烛火前打量。
郁景然不放过他每个表情,也凑近了说话:“我从别人那里买的,喜欢吗,上头的玉是昆冈山上的玉,听说可以辟邪,哥哥带着就不会做噩梦了。”
郁宁和最近总睡不好,郁景然听他说了几次梦呓,然后又被惊醒。
“哥哥~你喜不喜欢?这个链子可是好多人都抢着要买呢,我费了好大劲儿才买下来,还有几个人埋伏我,差点我就要瘸着腿来见你了。”
郁景然把脑袋放在郁宁和的肩膀上,动来动去,闹得郁宁和痒死了。
“喜欢喜欢,真好看。”
郁宁和作势就要戴上,被郁景然拦了下来。
“戴在脚上。”郁景然拿过链子,从被窝里抓住他的脚踝,贴心的撸了上去,然后捧着左看右看,“哥哥,你浑身都生的好,哪儿都漂亮。”
“贫嘴!”郁宁和面颊微红,轻轻踢了郁景然一脚,“话说,你何处来这些钱买东西?别背着我放贷去了。”
郁景然在算学一道上很有天分,对数字格外敏感,郁宁和就将一些现代学习数学的方法教给了郁景然,后来郁景然不知道在外面干了什么,慢慢的赚了一些钱来。
郁宁和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是在郁景然面前,他还是个单纯但有些小脾气的哥哥。
“我跟着胡人的商队做了一笔买卖,赚了些钱。放心,我还要跟哥哥做一辈子的兄弟,自然不舍得走旁门左道。”郁景然脱了衣服,爬上郁宁和的床。
“你干什么?”郁宁和放下手中的经书,拉住自己的被子,“下去!多大了还和我睡?!害不害臊?”
“哥哥~”郁景然趴在郁宁和的腿上,露出疲惫受伤的表情,“我在外面好累啊,别人都欺负我是个没依靠的人。”
郁宁和心疼地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不过瘾般用手指梳了起来。
“我让你去科考,你的算学应当不差,能混个一官半职的,也算是门正经事了。”
郁景然发出一声不愿意的嗯哼:“才不要,这样的话要翻好多墙才能到哥哥这里来,哥哥,我只要哥哥。”
“要哥哥?你我都是要成家立业的,可得成熟稳重些呀。”
郁景然不动了,圈着郁宁和双腿的手臂慢慢发力。
郁宁和敲了敲他的头:“弄疼我了。”
“噢。”郁景然懈了力气,“哥哥,我不成家立业。”我守你一辈子。
“成了家就有很多人关心你了,你还小,不懂。”郁宁和温柔地抚摸他的额头和眉眼,“上来吧,就今天一晚上,明儿再翻我的窗户就等着挨打吧。”
郁景然灭了床前的烛火,爬上床。
更深露重,身侧之人呼吸平缓,看来进入了睡眠。
郁景然支着头,另一只手的食指指尖蹭过郁宁和的眉心、鼻尖,落到唇瓣。
一想到哥哥要成家立业,娶妻生子,郁景然这心里就痛!
为什么男的只能和女的在一起,郁景然想哥哥和自己在一起。他已经赚了好多好多钱了,可以带着哥哥远走高飞,足以让他无忧无虑过一辈子。
可是郁景然不敢明面上说出来,万一哥哥因为自己取向的问题,疏远厌恶自己……郁景然不敢深想。
他躺了回去,望着帐顶,无法安睡。
郁景然侧着身子,轻手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