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同跟着军方的队伍,得知他的名字是一个傍晚,我吃完饭在周围散步,他蹲在院子边上发呆,因为路程很紧密很压抑,我就想找个人聊天。”卢教授慢慢回忆。
他很奇怪,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像是没有牵挂一样。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卢教授摘了一根草,蹲在郁宁和半步远的旁边。
郁宁和眼珠转动,看到是队伍里被严密保护的科研人员:“还好吧。”
卢教授仿佛没理会到他的冷淡,继续说话:“你是一个人吗?你的家人还健在吗?”
“我没有家人,是个孤儿。”郁宁和抬眼看向天际,不知道在想什么。
“抱歉,我看你的情绪太低沉平淡了,想让你多想想在乎的人和事情的。”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郁宁和默了一会儿,嘴角好像弯了弯,“我有在乎的人,但因为一些事分开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
卢教授挑眉:“说不定他这个时候也这么想你。”
郁宁和看起来心情好了些许,开始反问卢教授:“那你呢?”
“我和你一样,也是个孤儿,五岁被领养,不到一年又被送了回来,后面被领养两次,都是一样的结局……我小时候非常让人头疼。”
郁宁和有些惊讶,不敢相信现在春风化雨般的教授小时候身世那么坎坷。
卢教授:“后来我结婚第二年,我的妻子给我生了一个儿子,他和我一样调皮,我突然理解了当初那些领养我的人家,只不过儿子是我和妻子的结晶,虽然难教育,但我觉得很幸福,可惜……他生病走了。”
“命运总是无情,我的妻子有家族遗传基因病,儿子也遗传了,儿子走了之后的第一年,我的妻子也离我而去。”卢教授静静地说,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所以心里有在乎的人,一定不要放弃,这个世界已经千疮百孔,大胆去爱,就当是最后一次。”
黄昏下的讲话非常短暂,像是往湖里投了一颗石子,短暂波澜过后终归宁静。
卢教授面对季庭:“自从聊完天后他心情肉眼可见的转变,我们虽然不是每天都会讲话,但是他经常帮我做一些小事,后来在一个地方,我们的车坏了,恰好物资也临近匮乏,他跟着去一起找东西,就再也没有回来。同行的人说他亲眼看到郁宁和被丧尸咬死了。”
季庭一个人在大会堂里坐了一个小时,目光呆愣,走马灯般闪过和郁宁和的点点滴滴。
他们是彼此初恋,是彼此青涩的青春,是在无数夜晚许下的深情种种。
季庭双手撑在膝盖上,手指插入发中,压着声音痛哭。
明明就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可以见面了。
……
那天晚上值班的小哥开完会回来,看着还是没有跳动提示的电脑,摇摇头,把程序删掉了。
他不知道的是刚才有人急用这部电脑,用的时候顺手把提示给点了,还以为小哥是在追妹子,就没有提这一嘴。
毕竟“宁和”两个字太中性了。
……
六个小时一到,郁宁和被准时放出来。
天已经黑了,肚子好饿。
沈越早早就在门口等着,看到他出来,一顿关心不带重样:“里面怎么样?冷吗?基地里有超市和饭馆,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完刚好可以逛逛熟悉一下。”
“有点冷,还好有你的外套。随便吃什么都行,积分肯定不太好赚,我们省点花。”郁宁和被他牵着手,手心的寒气一下被驱散。
沈越带着他去基地自营的饭店里吃了一碗热腾腾的手工面。
一块馒头的售价是两个积分,面条是十二积分,看上去物价和现实差不多,但是在基地搬砖,一个月也就一千五的积分。
“你不吃吗?”郁宁和刚要咬下一筷子白嘟嘟的面条,却看到沈越那边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