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娴料定晏九定然不敢真的伤害她。
他定会躲开。
所以她用了狠劲儿,想要狠狠吓唬他一番。
只可惜,她又料错了!
晏九不躲也不闪,他还调整了一下剑的方向。
季娴瞳孔一阵剧烈的震颤,这个时候她想停下来已经晚了。
只听噗呲一声!
不仅仅是因为惯性使然,晏九也用了劲儿,冰冷的长剑狠狠刺进季娴的腹部。
大片大片的血瞬间染红季娴的眸子,她不可置信看着插在她腹中的那把剑,他是怎么敢的?
她虽然派人刺杀苏蒹葭。
但苏蒹葭分毫未伤。
而晏行派来的人竟真想要她的命。
晏行就不怕吗?
她若是就这样死了,这门亲事还能成吗?
晏九面不改色抽回季娴腹部的剑,剑上沾染着季娴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在烛火的照映下异常夺目。
他嗓音冰冷,“你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
季娴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腹部破了一个洞,随着血不断涌出来,她的手脚渐渐变得冰冷起来。
被囚禁的时候,虽然司马邺也会折磨她。
但她知道,司马邺绝不会轻易杀了她。
每次她受伤之后,都及时有人给她上药。
她清楚的明白自己不会死。
所以她也就没有怕过。
可这一次她真的怕了。
“救我,快救我……”季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她艰难的朝晏九伸出手,一脸濒死的恐惧苦苦哀求着他,“我还不想死,我求求你了,快救救我,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针对重华郡主了,只求你能救我一命。”
为何她从没有想过呼救?
那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晏行的人既然能够进来,要么是外头那些人默许的,要么是外头那些人全都被放倒了。
所以,她呼救有用吗?
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我还以为你当真不怕死呢!”晏九一副戏谑的口吻,刚才她那般猖狂,他还以为她当真长了一副硬骨头呢!这都还没怎么呢!她就已经开始求饶。
就怎么说呢?
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这个女人真是又毒又怂。
就这,她还敢派人去刺杀郡主。
他该说她什么好呢?
救她?
是不可能的。
从贱人到重华郡主,只需要一把剑。
可见很多时候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还是得拼拳头!
季娴不死心,还在苦苦哀求着他,“我同意重华郡主与我儿的婚事了,求你救救我,我以后再也不敢阻挠他们了,我若是死了,他们今年可就不能成婚了,因为沈鹤亭必须为我守孝三年。”
“即便他等得起,重华郡主也等不起。”
“所以我还不能死。”
晏九垂眸,他眼中尽是嘲讽,“这个你只管放心,沈鹤亭只是我们魏国的镇国公,有谁会知道你是他的生母,你大可放心去死。”
季娴,“……”
关键是她还不想死。
“你究竟想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她感觉越来越冷,就连牙齿都忍不住打颤,视线也越发模糊起来。
她,只是要死了吗?
不,她不要!
“放过你?”晏九讥诮出声,“你想都别想。”
季娴死死看着晏九,虽然季儒将她囚禁起来,但知道她体寒畏冷,哪怕已经入了春,房中还烧着地龙。
地上其实并不凉,可她却觉得像是跌入寒潭一样,寒气从她的骨头缝透出来,她正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的步入死亡的深渊。
无边的恐惧像是决堤的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