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重重地叹了口气。
老赵真是个坑逼啊!
“姨母,没得谈了?”
他最后问了一句,已经打算偃旗息鼓,不再掺和此事。
芈滢面色坚毅:“真要从我口中得知昭王遗宝的下落,除非……”
“让这北坂宫烟消云散。”
“让众人都能各自返家,与亲人团聚。”
“让北坂坡不再夜夜幽泣,怨气冲天!”
从小在此长大,芈滢见过太多的忧愁疾苦之事。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像自由自在的鸟儿,飞出这方狭小的天地,畅快地生活在阳光之下。
哪怕当个黔首百姓,昼夜劳作,总好过在这里度日如年!
“姨母,这话是你说的啊。”
“咱们一言为定!”
陈庆激动地站了起来。
芈滢不禁愕然:“你……真能做到?”
“那肯定不行。”
陈庆接下来的话,让她大失所望。
“不过起码有三成把握。”
他话锋一转,芈滢的眼中再次浮现出希望的光彩。
三成,已经很多了。
“夫君。”
“你往身上揽什么干系!”
“父皇怎么会答应!”
嬴诗曼嗔恼地瞪着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
陈庆的态度相当坚决。
“姨母,我若再来之时,带回的必然是好消息。”
“若再不来……那就对不住了。”
陈庆拱手作揖,潇洒地转身离去。
嬴诗曼跺了跺脚,匆忙向芈滢告辞一声,匆匆跟上。
“后宫之事,你怎敢插手?”
“夫君,你如此任性妄为,早晚……”
她絮叨了两句,陈庆就不耐烦地打断:“男人的事你少管。”
“我去趟黑冰台,你先自己回去吧。”
他去守卫那里借了匹马,打马扬鞭飞快离去。
嬴诗曼恨得紧咬牙关。
前两天求她办事的时候,陈庆花言巧语,嘴巴像是抹了蜜一样。
这才刚出大门,立刻就给她甩脸色。
“渣男!”
陈庆偶尔念叨过的一个词,被她铭记在心。
用来形容这厮再适合不过了。
——
咸阳宫外。
孟干西归的戏剧演了一出又一出,咸阳周遭的百姓也同样跟着看了一遍又一遍。
如今来的观众愈发稀少,总算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搭建舞台的木板被一块块拆了下来,贵重物品打包封箱。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颤颤巍巍地拖着木条,视线瞄向聚在一起说笑的几名主演时,忍不住露出羡慕的神色。
排演的时候,她也是其中一员的!
只是后来那位大官说,角色太多怕百姓记不住,把她的角色给删了。
要不然哪用得着像现在这般辛苦。
她拖着木条,心中满是委屈和不甘。
“刘姥姥?”
陈庆记不住对方的名字,但是记得给她安排过的角色。
老妇人抬起头,愣了刹那之后立时激动起来。
“陈大人?!”
“嗯。”
陈庆点点头:“把东西放下吧,你一把年纪,戏班怎么不知体恤。”
咣啷。
木条重重的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