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陌清通过余光看见季安已经靠在车窗上闭上了眼睛，眉头微微皱起，他将车里音乐关停，又将空调温度上调几度，偷偷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好让季安睡的安稳些。
季安睡的很不踏实，额角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一层细汗，嘴里不停地在嘀咕。
梦里的一切都是光怪陆离，嘈杂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响起，恍惚中他看见温柔的父亲正死死的掐着他脖子，他拼命的挣扎，张口想叫醒陷入疯魔的父亲，他的手不停地拉扯父亲的手臂，
这不是他记忆里的父亲，记忆里的父亲明明是一遍又一遍温柔的叫他小安，眼前这个要掐死他的人不是父亲，窒息感即将要淹没他，挣扎中他看见父亲的手臂上似乎有图案，一朵花的图案。
“季教授？季教授……”
富有磁性的嗓音穿过一切屏障响在他的耳旁，季安猛的睁开眼睛，胸口不停地在上下起伏，那一瞬间他好像真的喘不上气了。
“季教授？”
季安急促的喘息了几次，这才意识到他刚刚是做噩梦了，可是梦却是那么的真切。
“我没事，只是做噩梦了。”他的声音还在颤抖，“我们回调查处了？”
裴陌清见季安脸色苍白，直接将信息素释放了出来，“嗯，已经到了。”
他想了想又说：“季教授，我觉得你有必要休息一下。”
季安苍白着脸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是继续配合你们调查。”
“季教授，你现在的状态很差，也很急躁。”
季安摸着额头的手一顿，这是把他的话又甩到他身上了，“我先去把医药箱放回实验室，明天休息一天。”
得到满意的答案，裴陌清才松了语气，“季教授，我会把那些人找出来的，你不用担心。”
季安偏过头，眼角微微上扬，真诚而又感激的看向裴陌清，“谢谢。”
裴陌清心神触动，车里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只有显示屏还在发出光亮，静寂的车厢里他的心跳声很突出，显示屏的灯光照亮的季安右侧面颊，仔细看还能看见脸颊上细小的绒毛，嘴角勾起一抹很浅的痕迹，他满眼笑意的看着他。
好半晌，他才开口：“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
季安睫毛轻颤，眼里有一时的错愕，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裴陌清已经把头转了回去，将车彻底熄火，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那么高兴？
季安脑中是一排排问号，他刚刚确实没看错，裴陌清说完之后，那嘴角是明晃晃的上扬了好几度。
直到裴陌清帮他把车门打开，季安才回神。
回实验室的路上，裴陌清又是平时生人勿近的表情，让季安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深夜回到自己的住处，季安凭着自己的记忆力，在画板上勾勒出在梦里看到的画面，他不忍将自己父亲疯魔的画面画出来，他只画出了两只手，其中一只手臂上赫然是一朵蓝色的小花。
是蓝色的铃兰花。
是他父亲的信息素。
——
“老师，我们今天真不用去实验室？”
阮竹啃着自己刚买回来的包子，一边盯着自家老师。他听见季安说今天休息不去实验室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他可从来没在季安口里亲自说出休息两个字，就算有也是让他自己去放假休息，季安可从来没休息过，尤其还是在有实验项目的情况下。
“嗯，今天休息。”
季安坦然的喝了一口自己的粥，“这粥不好喝，是不是换厨师了？”
阮竹一时愣住，不可能，那家厨师从来没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