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猝然一见在两人心中掀起微微波澜。
不过一见即分别,周擎鹤依旧是京城之中最为纨绔,最为肆意的少年王爷,赵妨玉也依旧在闺中备嫁。
入冬之后,婚期定下,赵妨玉出去的就少了。
周擎鹤的信件入冬之后也再未见过。
今年冬天的冷不亚于去年。
边境的状况必然不好,唯一的好处就是今年大梁没有去年那样大规模的灾害,粮仓得到补充。
边境的将士有了去年的经验,早早做起防范,一直到腊月里,也没听见有何处失守的消息。
腊月十九。
自天明之时起,几万响的炮仗便响了九挂。
赵家入目之处皆是金红两色,所有丫鬟穿的水红绸子外衣,背心。但凡有自己绣了双喜花样的,还单独得了赏。头上一应戴的喜鹊登梅与连理枝绒花。腕间系着红绳,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笑。
正红色的浣花绸绣了喜乐绵延十二景,除了人生四喜,另还有满堂寿,合家欢,儿女绕膝,共话窗前这些带着美好寓意的刺绣花样,巨大的绸花上绣着精致的绣样,一路从赵家门口的两个大石狮子铺到赵妨玉住的蕉庐。
地上另做鸳鸯道,铺的软红绸作引路,梁上挂的红漆连理灯,左右两边挂的吉祥团花羊毛防风帘,下坠两枚银制小香球,一道熏得寒梅香。
假山筑红巢,住比翼鸟,房前衔金枝,作梁上燕。
一路上软红遍地,处处皆喜,和赵妨锦当年大婚之景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柏看着赵家的模样,忍不住想起自己当日大婚的场景,不免打趣赵妨锦:“羡慕不羡慕?”
赵妨锦没好气的给了宋柏一拐子,平日也就罢了,这大好的日子也来扫兴?
“这有什么,我妹妹这样好的人,什么好东西配不上?”
“你不懂,若她是我亲妹妹,恐怕这盛况还要再翻一倍。”
若赵妨玉是陇西李氏的嫡出姑娘所生,那么即便二皇子是举国皆知的纨绔,太子之位也能光明正大的上手争一争。
可惜赵妨玉不是,李家也不愿保险押宝。
否则她妹妹必然是大梁最光彩四射的女子。
赵妨玉大婚的布置,大娘子与赵妨锦,梅循音等人商量了许久,才定下的这般奢华。
他们家如今不比宰相家有权势,只有一些钱财,能给赵妨玉撑腰。
所以这泼天的银子撒出去,也是特地叫未来想和赵妨玉掰腕子的妯娌们看的。总不能叫赵妨玉处处都矮人一头。
一路跟着红绸引走进蕉庐,才发现蕉庐之中布置的更为精致。
一进门就是扇四折黑漆螺钿云母珍珠八宝如意雕花绣屏,内里一大扇大红酸枝木雕花卷纹博古架,上面诸多宝物内敛华光,错落有致。一左一右两头各放一只紫檀香几,上摆细白瓷牡丹香炉,下接黄花梨雕十二仙半月角桌,摆香花果盘。
出来是八仙桌接酸枝木柜橱,进去是大红酸枝糖玉圆桌配四方小圆凳兼绣花垫子,右边是赵妨玉与赵妨锦等人时常玩闹闲话的美人榻,右边再有一道珠帘门,进去才是大娘子给赵妨玉准备了多年的拨步床。
垂花门左边赵妨玉日常书写算账的小书房,挂了六幅名家字画,前面摆红酸枝翘头案,中放玫瑰椅,翘头案上的台架,笔墨砚台,没有一处不是名家手笔。
凡是进了蕉庐的生人,没有一个不是哑然着出来的。
往后谁再说赵家养女儿养的不够精细,该拖出去打八十个嘴巴子!
这些还不算,大头还是那一抬一抬抬出去的嫁妆。
自天明时开抬,源源不断的从赵家出去。
一抬嫁妆两人担,赵妨玉的嫁妆箱子都比旁人大一圈,担子被沉重的箱笼压出让人艳羡的弧度。喜庆的红色一路从赵家抬进鹤王府。
还有样貌俊俏的妇人梳着喜庆的发髻,穿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