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林青书亲自带着林婉儿去了谢府,心姨娘本是想跟着去的,却被林老夫人给留住了。
两家结亲,自古便是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礼都走了流程的,因此和离之事也需按规矩来,需有明确的章程和见证人。
武定侯府乃名门望族,不是寻常小门小户可比。和离这样的大事,自然不能草率了结,不是一纸和离书便可了的。
武定侯府虽然人丁单薄,可林氏族中却是人丁兴旺,今日同来的还有林氏的族长。
谢府这边的族长没有来,一来,与武定侯府比起来,他们谢氏一族太渺小了,他们也不想为了谢景瑞而得罪武定侯府,二来,谢景瑞做出这样的事来,实在是让他们也没什么脸来。
谢府这宅子隔壁都是官邸,四邻八舍都是官员,谢景瑞是不敢请,也请不来的。
谢夫人原本在床上躺了几日了,一早也被谢景瑞请了出来。
她原本是不想出来的,林婉儿进了谢府的门,如何待她与老夫人,她是看在眼里的,真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自家儿子纳了她妹妹为妾,她即便是闹点小脾气又如何?哪个女人没有嫉妒心呢?可是自家儿子竟然在武定侯府做出那样的丑事,还被众人抓个正着,让林婉儿颜面扫地不说,便武定侯府也是颜面无光。
想到这里,她就感到无地自容,真的没脸再见林婉儿了。
但是,她私心也是希望儿子与林婉儿能重归于好,只得拖着病体出来了。
双方坐定后,林青书是一点也不想与谢府的人废话,直接让下人呈上了和离书,那和离书林婉儿已签了名字。
谢老夫人一脸痛惜地看着林婉儿,“婉儿,你扪心自问,你自嫁入我谢家,自问可有受过半点委屈?是否有人对你恶言相向,或是动手打骂?”
林婉儿缓缓地摇头,“没有。”
谢老夫人听得这话,越发悲愤,“既然如此,你为何非要和离?我们谢家待你不薄啊。”
“为何要和离?就凭他谢景瑞品行不端,不仁不义!”林青书冷冷地说道。
“侯爷,”谢老夫人喘了一口气,“婉儿入我谢家门下,三年无子嗣,更兼她心生嫉妒,不容妾室入门。此等善妒之行,已触七出之条!今日,理应是我谢家将她休出家门!”
昨晚谢老夫人可是琢磨了一夜,若是武定侯府定要和离,他们谢家便破罐子破摔了,一定要把和离变成休妻,这么一来,至少可名正言顺地留下林婉儿的嫁妆。
林青书毕竟是个武将出身,向来性子直率,竟然一时语塞。
女子善妒虽在七出之条中,但此乃人之常情,若非行为过激,通常不会因此而休妻。
但大燕律法确有此规定,女子犯七出之条之一者便可被休。
“说我善妒?”林婉儿冷声反驳,“我如果真的善妒,怎会大度地将自己的亲妹妹接进府中作为妾室?你们想休我,无非是觊觎我那些嫁妆。”
被林婉儿一语道破,谢老夫人面色微变,但她很快掩饰过去,故作镇定地说道,“我谢家从未想过贪图你的嫁妆。但按照律法,你既是被休之妻,嫁妆自当由谢家收管,这也是无可争议的。”
“看来,你谢府真是欺负我武定侯府没人了吧?”林青书怒喝道。
“善妒?那不过是女子使的小性子,岂能算得上什么大罪?即便在七出之列,也需根据具体情况酌情处理。”
“谢景瑞所犯之事,有目共睹,你们谢家却置若罔闻,还想倒打一耙,真是厚颜无耻!”
谢老夫人被林青书的话说得面红耳赤,但她仍试图辩解,“景瑞他……他只是一时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