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温惜被他的话问得一愣,又轻笑道:“离开,去哪?”
“我在东郊还有一处宅子,无人打理,正空置着,温姑娘若是愿意,可以替我去打理打理院子。”晏望宸望着她,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
宋温惜却不敢领情。将她像金丝雀一般养在笼里,然后呢?做他的暗妾?还是外室?等他娶了身份同样尊贵的皇子妃之后,她领一笔巨额银两,再黯然退场?
那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纵使在庄子以后得日子或许会充满艰难,被人耻笑,可好歹是自由的。
“陈公子说笑了,我一介草民,怎可帮陈公子打扫院落。”宋温惜抽出了手,将衣服理好,委婉地拒绝。
“并非只是打扫院落,宅子中的一切皆可由你做主。你不想离开这里吗?”晏望宸似乎不理解为什么她不愿离开这个破茅屋。
宋温惜没说话,只偷偷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那是姨娘给她的遗物。姨娘只有这么一件值钱的东西留下,再来,就是这间破茅屋。
这是她与姨娘最后一起生活的地方,有许多难以割舍的回忆。她没有理由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去到一个随时会被赶出来的宅邸。
姨娘常说,她最后悔的事,便是屈身给她父亲做妾,从此失去自由不说,还需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所有喜怒哀乐皆被夫君牵动,要对夫君阿谀奉承,低眉顺眼。
她可以为恩人解毒,但却不愿被恩人困住一生。
“打理宅子,是公子的夫人应该做的事,我……怎可抢了未来夫人的位置。”宋温惜淡淡道。
晏望宸闻言,心里自知自己的身份不能贸然娶她,十分理亏。可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试探地说道:“……就算有了夫人,也不会去那宅子住。”
他这话说得……
“公子还是快点找新妇的人选,和研制解药吧。”宋温惜不愿继续说下去。
晏望宸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沉声道:“是在下唐突了,可今日这事之后,姑娘要如何在庄子上继续生活?”
宋温惜知道他的担心。虽然目前暴怒的庄民被刘县令压制住,可往后日子很长,很难说庄民会不会再找机会欺辱她。
但是这都与他无关,他不可能守护自己一辈子。
“公子不必操心我的事,我能照顾好自己。”宋温惜冷淡地说,“今日多谢公子相救,剩下的小伤我自己处理便好。公子并非闲人,还是快回自己的府中吧。”
往日里欺负她欺负得最多的就是那李管事,如今他已被撤职,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
再者说,若是还有闲言碎语,大不了她日后换个庄子过活。一个人生活,随便搬去哪里,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晏望宸不一样,他有他的牵挂,有他的责任。
“温姑娘可饿了?”晏望宸并不起身,而是突然温柔地询问。
宋温惜拧眉看他,不明白他突然问这做什么。
“已过晌午,庄民一早就来姑娘院中闹,姑娘现下只怕还是滴水未进,滴米未沾。不如在下给姑娘做些吃的?”晏望宸说着便起身,要往小厨房走去。
宋温惜微微发怔,他竟还会做饭?他不是一贯应是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吗?
等等……他方才说什么?!
“你怎知庄民一早就来我院中闹了?”宋温惜猛地起身。
她意识到了什么,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你早就来了?是不是?”
他一早就来了,只是冷言旁观着一切,看着庄民将她的院子砸得乱七八糟,看着她被人架着抬出,看着她被塞进猪笼淹水?
晏望宸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