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三,你个混账东西,你还是人吗,你居然敢这样对我!”
汪氏敲得卖力,哭得伤心,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敲错了门。
院子不大,她的声音很快引起了屋子里人的注意。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还没等汪氏反应过来,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个透心凉。
顾奉行正做梦了,梦见刘家人踹开砖瓦厂的门而自己这次没有去送货,刚好在家,一时间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端着洗脚水打开门就泼了出去,泼完还觉得不过瘾,顺手抓起门边的扫把,冲着门外的汪氏身上就是一顿招呼。
汪氏直接被这一顿操作给整懵了。
那扫把每一下都是用尽了力气,仿佛与她有着什么深仇大恨般。
眼看着就扫把就要抽上自己的脑门,好在顾老三及时出现,将汪氏拉了一把带进了自己怀里,“三叔!”
顾老三的这一声,及时将顾奉行拉回了现实。
见汪氏伏在顾老三的怀里,一张脸肿成了猪头,亲妈都不认识的那种,心虚地问道:“她、她是谁?”
顾老三道:“这是我媳妇儿汪氏,她去河里洗衣服刚回来。”
顾奉行愣了一会儿,此时他手中的扫把,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棍子,手抽了一下,那棍子适时地掉在地上,而后满脸痛苦地抱着脑袋,转身回屋,“三叔今晚上喝多了,头好痛,你们小两口慢慢聊。”
汪氏:“……”
顾老三:“……”
汪氏气的直抽抽,含糊不清道:“他肿么这样,他一定似故意的。”
顾老三道:“大晚上的,谁让你乱喊乱叫。”
汪氏被揍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还想找顾奉行讨个说法,可对方借着醉酒迅速遁了。
汪氏气得直哭,洗了一晚上的衣服,又累又饿,回来还被关在门外,这也就算了,还被人打成猪头脸。
让她生气的事太多了,她一时不知道该气哪一件。
只能一屁股坐在屋檐下,哗啦啦地流眼泪。
顾老三没说话,而是从怀里摸出一块温热的烙馍,“先吃点东西吧。”
汪氏看了一眼,哭得更凶了。
顾老三拍了拍汪氏的后背,“行了别哭了,三叔也不是故意的,你小声点吃完了进去睡觉,大嫂给你留了位置。”
汪氏不说话,还是哭。
顾老三不耐烦了,“大晚上的,你这么哭让别人看见该咋想,今天才回来,你要给大家留个好印象,别还像在自己家一样口无遮拦,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汪氏终于抬头,抽抽搭搭地指着顾老三手里的烙馍。
“呜呜呜……我脸疼,咬不动!”
顾老三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多年前,刚和汪氏成婚时,那个让他无比心动的,眼神明媚举动娇憨的少女来。
半晌,轻叹了一声,将手中的烙馍掰下来一小块儿,喂进汪氏嘴里,轻声道:“吃吧。”
第二天一早,圆月是被屋后竹林里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奶奶和哥哥们都还睡得香甜,圆月乖巧地从床上爬下来,她肚皮涨得厉害,要去嘘嘘。
圆月已三岁半了,她偶尔也能自己嘘嘘,于是她摸索着出房间。
屋后茂密的竹林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时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声,陌生又有趣,吸引着圆月不自觉地朝着院子后面走去。
找到一块安全又隐蔽的地方,圆月很快嘘嘘完。
没想到刚走出来,就迎面撞上了一堵墙壁,她吧唧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