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主脸色一变,板着脸刚要呵斥,李自云便一脸可怜兮兮,从上到下写满了歉意,“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学生不好,学生不是故意的,先生不会怪学生吧!”
说着,李自云抬起可怜兮兮的大眼睛,任谁看了心不软?
这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并且熟练运用自己孩童的优势。
李家主不禁心软,象征性地呵斥,并向曲戎道歉:“曲先生,实在是对不住,小孩子不懂事,您多包涵。您这袍子我会照价赔偿。”
曲戎笑道:“不碍事,不碍事,都进去吧,马上开课了。”
“多谢先生海涵。”李自云又施一礼,这才走进教室。
曲戎其实很愿意承认他是个乖巧懂礼貌的孩子,如果李自云没有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并且偷偷在李家主的背后冲自己做鬼脸挑衅的话。
想来前几个先生就是被这么气走的,他们又想用同样的方法炮制,来赶走自己。
不过曲戎走南闯北,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也不会就此动容。
曲戎脸色不变,送走了李家主。随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把戒尺,笑眯眯地走向李自云。
“先生有什么事吗?”李自云坐在座位上,眨巴着大眼睛,一副无辜的模样。
曲戎板着脸,“还敢问我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吗?”
“如果是因为刚才学生不小心打翻了砚台,学生再次道歉,愿告知父亲,偿还先生一套衣服。
“另外,学生方才做鬼脸是冲先生身后的同学,并不是对先生做的,还望先生莫要误会。”
李自云直接来了个死不承认,看样子,也是用的极为纯熟了。
其他学生也是一脸看曲戎出丑的样子。
曲戎却摇了摇头,“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岂会因为你弄脏了我这三十年蚕丝精心制作的纯手工云纹罗丝舒景白绣袍一件小事而生气?我气得是你不识大体!”
李自云诧异,“学生不解。”
“我问你,我朝以左为尊,你方才进入学堂,为何先右脚迈进来?
“只有南朝才以右为尊,你可有篡逆不忠之心!?”
李自云傻了,学堂内一十九名学生都傻了,进门先迈哪只脚都成了这么严重的问题?
“啊?学生……学生才六岁。”
“好啊!六岁就敢崇慕南朝,长大了岂不是要造反!今天不管教你,实属我这个当先生的失责。”
说罢,曲戎直接拿着戒尺“啪啪啪!”地打了李自云的手心。
剧烈的疼痛让李自云哇哇大叫,泪珠不受控制地就掉了下来。
学堂中到底都是孩子,见了这一幕纷纷胆战心惊。
曲戎冷哼一声,“你也别不服气,不服气尽管去找你父亲!”
李自云哇哇大哭,一边用手抹眼泪,一边往外走去,要去找父亲告状。
曲戎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颈子,“哇!你还真去啊!”
曲戎扬起戒尺,恐吓道:“不准去!也不准哭!”
“呜呜呜……”李自云强忍着,将哭声化成了呜咽。
“回去坐着,开始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