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隐矜傲一笑:“姜姑娘方才叫人坏了兴致,如今摊上的花灯,姑娘尽可挑选。”
“多谢侯爷好意,不必了。”姜映梨垂眸推拒。
经过先前那番交锋,她并不想跟这个人多接触。
闻言,萧疏隐收了乌金折扇,微微扬眉,慢条斯理地缓步踱来,头顶金冠被明媚灯火,映照得烁烁闪亮。
恍惚间,姜映梨仿似看到一只开屏的艳丽孔雀,昂首挺胸,阔步而来。
“这河岸小摊花灯做工粗劣,到底是配不上姑娘。”他停在五步远,居高临下地睥睨,“我府中有一盏六角琉璃走马宫灯,下回我命人送来。”
姜映梨眨了眨眼,产生了他想撩自己的错觉。
“……多谢好意,茅草之屋,当真藏不住珍贵之物。”
“非也。乡野茅屋,亦藏有明珠。”萧疏隐微微倾身,沉郁的龙涎香幽幽传来。
他语带双关,眼含戏谑,“还是说,你是故意拒绝本侯的好意?”
姜映梨退后一步:“虽知侯爷是替凌小姐致歉,但上元佳节,我已成亲,自不敢越过凌小姐收侯爷之礼。还望侯爷见谅!”
萧疏隐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是古怪,目光逡巡而下。
“你以为本侯是替凌昭昭赔礼?”他嗤笑,语带轻蔑:“他平阳公府还没这么大的面子。”
姜映梨略微惊讶,心中却骤然又是一沉。
她本就是为了试探萧疏隐和凌降曜等人的关系深浅才特地这般说。
刚才她看出凌降曜对萧疏隐的客气恭敬,且有拦截凌昭昭胡闹之意。
如今再结合萧疏隐的反驳,她刹那间就明白了。
凌降曜是想要这位萧侯爷当妹夫啊!
只是这位萧侯爷态度暧昧模糊,既在刚刚给凌昭昭留有情面,可偏生又对凌降曜的姿态很是随意,甚至根本不把其放在眼里,当众落他的面子。
这就令人很是费解!
她没有自恋到认为萧疏隐是看上自己这个有夫之妇。
那萧疏隐此举又是为了什么?
她心里想着何老爷提到的修罗外号,面上讪讪一笑,“是吗?”
萧疏隐:“你当真不收?”
“家有醋夫,还请侯爷莫要为难。”
“看不出沈公子竟是气量如此之小!”萧疏隐挑眉惊愕。
“没错,他真是。”姜映梨一脸诚恳。
沈隽意看起来温温润润的,脾气却是不小的,总是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倒不是不能理解。不过,”萧疏隐上下打量一眼,旋即顿了顿,似笑非笑望来,“可若是我偏要强人所难呢?”
姜映梨:“……”
这人当真是盛气凌人,唯我独尊。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立刻从善如流,扫过忐忑不安的摊主,“这些花灯尽数都归我了?”
萧疏隐挑眉:“莫非嫌少?孟藻,把周围所有的摊子都包……”
孟藻听命去掏腰包,姜映梨眼角一跳,连忙阻拦:“不必,够了,足够了。”
“我只是想说,这般多的花灯,侯爷可要挑上一盏?”
萧疏隐嗤笑:“本侯素来不信鬼神。”
姜映梨:“……”
这人真是——
“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姜映梨转身朝着不远处一脸渴望的小孩子们在招手,“小朋友们,快过来。”
这些孩子都是附近居民的,最大的不过十一二岁,小的才三四岁,磕磕巴巴地被大的领着。
他们家中父母舍不得买花灯,便只能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