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清走上前,贴着何毓福的耳朵,压低声音说:“是巡抚大人有要事、让下官前来打个前哨,知府大人和王总兵随后就到。”
何毓福一听,二品总兵王兴安,四品知府程绳武都要前来泰安县,一定是泰安县城出大事了,不然怎么会惊动这两位大人前来泰安县。
何毓福心中有点担忧,他不知道发生何事了,是不是与他有关。
他壮着胆子弱弱地问千总余心清:“余大人,下官还是有点顾虑,您能不能稍微详细一下,给下官透露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以。”
余心清点了点头,把巡抚丁宝桢的密札内容给何毓福知县大人叙述了一遍,然后又补充说:“何大人,这可是军事机密,何大人可一定要保密,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否则,您我的脑袋就可能长不到您我的头上了,要搬家了。”
“那是,那一定是。下官一定会守口如瓶,绝对对此事保密的,请千总大人一百个放心。”
何毓福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巡抚大人居然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他来完成,可见巡抚大人丁宝桢对他的信任和认可。紧张的是,自己一个七品芝麻官,却要奉旨捉拿京城里来的四品蓝顶戴安公公,多少有一点胆怯和刺激。
这可就玩大了,弄好了,自己就名扬天下,弄不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安德海,老佛爷身边的大红人。跟他玩过家家的游戏,可真不好玩!
可是,知县何毓福更喜欢玩刺激和心跳的游戏。他就想和四品蓝翎大总管安德海玩玩这个捉迷藏游戏。
一张缉拿安德海的大网悄悄地开始在泰安想境内展开,只等安德海进入大网后,口绳一拉,就可以收网了。
此时太平船上的安德海,在马氏的软磨硬泡下,正准备在泰安县下船,携夫人马氏去登泰山,看日出去。
他哪里知道,此时死神正在一步步地向他逼近,马上他就要到阴曹地府去报到了,他居然还有闲心陪夫人去登泰山游玩,看日出。
太平船行驶到泰安,船无法在泰安靠岸。安德海只好叫人把船停泊下来,让家丁和其他随行人员留在船上,命令他们看守船上的宝物,严防宝物被匪寇抢劫。
他带夫人马氏、二叔、管家,贴身保镖等主要人员一行十人下船,坐轿子直奔泰安县城。
安德海准备在泰安县城内休整一晚上,明天早晨一早从县城出发,去蹬泰山,看日出,祈福。
安德海一行人刚下太平船的时候,还是风和日丽,艳阳高照。
可是走了一阵,天气突然变了,开始刮起风来。
安德海叫轿夫加快脚步,向泰安县县城赶去。
风越刮越大,轿夫吃力地抬着轿子,在大风中迈着艰难的步子,向泰安县城走去。
安德海一行人好不容易来到了泰安县城城门前,不巧的是,管城门的老总正打算关闭城门。
管家急了,赶紧走上前,对管城门的老总大声说道:“唉。老总,稍等等,我们要进城。”
管城门的老总不耐烦地说:“少啰嗦,赶快点进,不然老子要关城门了。”
管家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上前一把抓住管城门的老总衣领说:“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轿子里坐的是什么人?你竟然敢对我们这样说话。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谁?”
那个管城门的老总一向豪横惯了,哪受了这等侮辱。要是平时,这么晚进城门,不给他送点儿好处,他是不会让你进城门的。
今天也就是他看见有几顶轿子,害怕轿子里坐的人比他豪横,才没有张口要银子。没想到这小子不识相,居然敢跟他豪横,他简直是吃了豹子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