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祁溯。
林承安顿了顿道:“我只是想……”
林承安的嗓子像是堵住一般,说不出话来。
祁溯握着林承安的手攥了下,轻声道:“承安,你还记得吗,你十五岁时带着母亲去镇上看病,当日下着暴雨,遇见一队人马被困在官道上,你解下蓑衣,淋着雨用木头铺路,帮忙之后你不要钱,只要了主家给你的一盘栗子糕。”
林承安抬起头,眼睛瞪大了些,有些不可置信。
祁溯凝视着林承安,目光爱怜横溢,深情似水,继续道:“你知道你那时有多招人心疼吗,呆愣愣的看着我,对着我说饿,我当时就想将你带走,好好养起来,没等我实施呢,就遇追杀……承安,成婚那日一见是你,你知道我有多欢喜吗?”
林承安眼眶红了,拼命隐忍着眼中泪意。
祁溯闭上眼,与林承安额头相贴,声音微微有些哑,“承安,我们是命定的缘分。”
不是人为,而是命定的缘分……
这句话将林承安心中的疙瘩连根拔出,眼泪再也忍不住,无声地淌了下来。
祁溯心疼的将那些眼泪一一吻去,怕林承安将眼睛哭肿了受罪,摸着林承安的头发轻声哄道:“承安,不哭了,都长大了,快有侄孙儿的大人了,可不能哭了。”
许久才将人哄好,祁溯为安抚林承安,主动谈起了林轩文的婚事,“明日你要穿的衣裳已经备好了,轩文只有一个寡母,到底要你这个小叔镇场,切莫穿的像往日一样随意了。”
林承安认真听着祁溯的叮嘱,不住点头。
“我就不去了,轩文刚升了官,不能树大招风,我这个‘小婶’当然不能亏待他,贺礼已经备好了,明日自会有人抬过去,记得不能喝酒,要是有人敢灌你酒,回来后告诉我,记着没?”
“记着了。”林承安小心谨慎道:“明日是轩文的成婚日子,二嫂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我想在林家帮她,晚上就……不回来了。”
此言一出祁溯就蹙了眉,故作严肃道:“都会讨价还价了,是长大了胆子也跟着大了?”
祁溯私心想要侵占林承安全部的时间和心思,让林承安每天都去林府待上半天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的让步,怎可能让林承安在林府住,要是碰上变故,他的承安被拐走怎么办。
果然此言一出,就将林承安震住了,露出了怕‘媳妇儿’的本性,偃旗息鼓不敢再言。
祁溯见林承安这副呆样子就心软,亲了亲林承安的眉心道:“罢了,明日你可晚些回来。”
林承安明日有得忙,消了会儿食,祁溯就将人哄睡了,才只身来到暖阁,章公公已经等候多时了,忙将手里的信件呈到祁溯眼前来。
祁溯看些不看那信件一眼,随意道:“这些常林放出滋扰承安的信鸽,毛拔了炖汤就是,何必送来。”
章公公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恭敬道:“回皇上,这次不是信鸽送来的,是徐皇后派使臣送来的战书。”
“战书?”祁溯来了些兴致,拿起那战书看了一眼,上边写着若不释放常林侯,就有三十万常林大军兵临城下,威胁大雍放人。
祁溯将林承安带到大雍,在外人来看,就是大雍蛮子绑架了常林侯,这会儿常林乱成了一锅粥,正想方设法要救出林承安呢。
祁溯不以为意,摩挲着手中茶盏,凉凉道:“你看右下角下的是什么印。”
章公公上前看了一眼佝偻着身子退回原地,答道:“回皇上,是徐府的家印。”
“一个女子手握整个汉城军的兵权,不用兵符便能调动兵马,连下战书都用的家印,不知那姓李的小天子会如何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