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退亲了。
曹府送聘礼的一行人被乱棍打的鼻青脸肿,和那四个木箱子一起丢出了城外。
退亲的同时意味着得罪曹茂,汉城必引来祸端。
汉城是高祖皇帝赐给徐家的城池,自诩为常林正统的曹茂不好下手,此次悔婚正好给了曹茂口舌,违抗赐婚圣旨,不日便要出兵讨伐汉城。
大战在即,汉城内的十万军士严阵以待,皇帝李怲身处汉城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曹茂被扣上反贼的帽子,这股突然拔起的势力自称勤王之师。
这一下子,常林出了两个李姓小皇帝,不光各路势力看不透,百姓也迷茫了。
被扣上反贼帽子的曹茂恼羞成怒,亲自率兵十万平定汉城,十万曹兵快则二十五天,慢则三十天,汉城必有一战。
五月中旬,汉城步兵营。
“诶,新来的,过来!”几个老兵油子围坐在桌前,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打歪主意欺负新兵。
大战在即,不光在汉城周边村镇招募新兵,连徐府的家丁们都被编排进了军营中冲人数,林承安也在其中。
林承安正蹲在河边搓洗刚发到手里的头盔,那头盔跟祖传下来似的,外面已经包浆,四处都是裂痕,里头还有股子汗臭味和血腥味,估摸着刚从死人脑袋上扒下来。
即便这么个破头盔,也是林承安走了狗屎运得来的,很多人连个头盔也无,上了战场只能听天由命。
听到喊声,林承安回过头,左右看了看。
“别看了,就你,头发雷劈了的,过来!”
新招进汉城军步兵营第九营第三队的都是些青壮年,老兵油子们闲来无事,欺负新兵蛋子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乐子,离得不远的林承安首先遭殃。
林承安放下头盔,朝着桌前的三人走去,抿了抿嘴,略歪着脑袋问:“什么事?”
三个老兵油子谱儿摆的比皇帝还大,其中一人将嘴里的瓜子啐了出去,“嘿,前辈说话你只能听着,哪有你问的份儿。”
见林承安不搭腔,三个粗鄙汉子以为自己的教训这新兵听进去了,接着吩咐道:“去,给我们哥三个把鞋刷干净了,拿到河对面太阳底下晒。”
横七竖八的旧布鞋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味道醇厚,多闻一下都会醉生梦死,林承安盯了一会儿,弯下腰一个个拾了起来。
看着林承安朝着河边走去,老兵油子们一脸得意,“算这小子识相。”
话音刚落,就见林承安单手抬起,劲瘦的腰身攒劲往前一倾,手里的鞋被狠狠抛向空中,跟着掉进湍急的河水中,眨眼就冲没了影儿。
汉城军需紧张,每个兵的口粮都是算计好了的,多一口都没有,别说鞋了,每个兵就这么一双,烂了就让补鞋匠补补继续穿,被扔了,那就只有打光脚了!
“你干什么!”三个兵油子朝着林承安冲了过来,两个牢牢钳制住林承安,一个绕到林承安前方,狠狠道:“臭小子,老子弄死你!”
人命还没鞋重要,老兵油子抡圆了胳膊狠狠一拳打在林承安脸上,林承安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挂了彩,却没吭一声,就在对方拳头再次挥上来之时,林承安脑袋后仰,接着弹起,用额头砸在打他的那人脸上。
“唉哟!”跟铁头似的,老兵油子被砸得眼冒金星,鼻血淌了满脖子,要不是被同伙扶着,早就摔个狗啃泥了。
不得了了,新来的敢还手打老兵,还有没有天理了?一时间周围的人全都围了过来,军中枯燥,总算有热闹看了。
被砸晕的老兵油子看着周围这么多人,顿觉失了面子,当即凶狠的朝着林承安扑了过来,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起,脸红脖子粗的,谁也不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