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光远这边了事,剩下的只有高举人了。
当天夜里,高举人喝了鹿血酒,等待药性发作的过程中眯了一会儿,醒来就见花寡妇躺在身边,此时药性大发,当即朝着花寡妇扑过去,床帐中传来妇人的娇嗲,“瞧你这急性子,还能不给你不成。”
兴头正旺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说话声,不是一个人的声音,是无数人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接着床帐被人从四面八方掀开。
高举人被那无数双打量的眼睛一照,当即吓软了身子。
此地正处人来人往的镇中心,突然出现一架木床,还以为在变什么戏法,将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掀开床帐之后一片哗然,红着脸的姑娘赶紧转过身去,当爹娘的赶紧捂住小孩眼睛。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哎呀,这不是白玉斋的高举人吗!”
又有人道:“哟,这不是花寡妇吗,死了男人刚没多久,勾搭丈夫兄弟没成被赶了出来,前些日子还和东街的独眼屠夫厮混,怎么又爬高举人床上去了?”
还没等第二天,此事传遍整个镇,连周边的村子都知道了,都说高举人老当益壮,雄风不减,将那三十几岁的风骚寡妇弄得服服帖帖。
此事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热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高举人没脸见人,整日躲在白玉斋不敢出门。
接着又有在都城待过的人传出消息,说高举人不是看不惯官场上的勾心斗角,自己辞官回老家当夫子的。
他是在都城当官的时候贪了不少银子,帮着有钱的士绅办事,欺压没钱的穷苦人,只要是有钱,连判词都敢改,最后东窗事发,拿出所有私藏的银子献给查案的大人,才换回来一条狗命。
至于那双不灵活的腿,也是大鱼大肉吃太多了,膝盖里边长了石头。
百姓最恨的就是贪官,一时间唾沫星子都快将白玉斋淹了,那些学子以高举人为师为耻,通通离开了白玉斋。
半月后,高举人中了风,花寡妇带着女儿早已奔走他乡,成了没人管的糟老头子。
“太好了!”李金秀听闻高举人中了风,心中的郁气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痛快极了。
她给林爹上了数百根香,将那坟头熏得烟雾缭绕,直夸她短命丈夫在天有灵,泉下有知,给咱小儿子出气哩。
上了香她又踏进隔壁院子,自从分了家,她很少到三房这边来,一是帮着大儿媳照看轩文顾不上,二是她放心三房,小儿子能干,三儿媳知书达理,这光景不会差。
李金秀进院子后放低脚步声,悄摸摸来到小儿子住的房,从门缝里看去。
窗边的木桌前,林承安正握着笔正襟危坐,祁溯站在身旁,守着小夫君念书。
林承安挨个指书上的字,口中念念有词,当读到“君子抱怨以德,不以怨为怀”时,祁溯喊停了他。
祁溯五指握拳,抵着唇轻轻咳了几声,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林承安在书斋听过这句话,当即道:“对于别人的怨恨,我们应该宽容善良,而不是同样以怨恨对待别人。”
门口的李金秀欣喜不已,哎呦,瞧瞧这才多久,她的呆儿子都能读懂圣人留下的大道理呢。
李金秀心中一阵熨帖,转身往外走去,心中盘算着赶紧给三儿媳调养好身子,好给她生个身体壮实的状元孙子。
屋里,祁溯冷着脸,毫不留情道:“错!”
林承安被吓了一跳,紧张地抠手指头,支支吾吾道:“夫子说过的。”
“那夫子都被百姓骂的狗血喷头了,就是因为他误人子弟,教的这些道理都是错的,以后不准提他。”祁溯神情肃穆,让林承安不敢再说话,他接着道:“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