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里借宿,总得先敲个门不是。
眼见他抬脚就要去敲门,黄毛连忙拦他,“不、不是哥,这么直接吗?咱要不要再观察观察,这个,万一有……开门杀什么的……”
骆弋让开位置,“那你敲?”
“……不是哥,我意思是咱再观察观察,观察。”
骆弋上下左右给有些僵硬的颈椎来了个保健操,然后重新看向那个黄毛:“观察完了。”
黄毛:“……”
没等黄毛的又一句“哥”出来,骆弋直接上前,敲响了那扇漆黑的大门。
随着沉重的叩门声响起,挂在他们头顶的大红灯笼晃动得越发厉害,从他们脚下延伸出去的影子,也左右摇摆着,就好像一个个提线木偶一般。
黄毛一时之间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他不敢靠近门口,但又不敢一个人站着,只能隔着一小段距离躲在骆弋的背后。
敲了第一回门,没人应,骆弋又敲了一回。
这一回,祠堂外的浓雾里似乎有铃声响起,可却依旧没有人来应门。
于是骆弋就又又敲了一回。
“呵呵……”几声尖锐的轻笑从浓雾中传来,每响起一次,就离祠堂,离他们越来越近。
隐约间,浓雾里好像出现了几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想也知道这些影子绝对不是什么可爱的小动物。
黄毛的两条腿已经抖得跟筛子一样。
他回头想提醒一下骆弋,结果一扭头,就正好看见骆弋伸手,推开那扇漆黑的大门。
……哥,你是真莽啊。
黄毛的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卡在了喉咙里。
漆黑大门缓缓开启,祠堂里的景象,也映入了两人眼中。
门。
占据视野最多的,就是一重一重,延伸向祠堂深处的灰白色的拱门。
而每一扇门的边上,都静静浮着两颗惨白的脑袋。
“噗通。”
骆弋身后的黄毛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初看见祠堂里的情况的时候,骆弋也顿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辨别出来,那些并不是真正的人脑袋。
那只不过是一群被竹架支起来,站在那里的纸人而已。
那些纸人身上的衣服被涂黑了,只有一颗脑袋是白的,在光线昏暗的情况下,看起来就跟一群脑袋飘浮在空中一样。
“呼……”几张白纸从身后吹到骆弋脚边,那些尖锐的诡笑似乎已经紧紧来到了他们身后。
骆弋没有犹豫,直接抓过地上的黄毛,一脚踏进了祠堂里。
“嘭!”
厚重的大门重重关上,透过门缝,骆弋看到了十几只发青的婴儿大小的手抓来,但在碰到门板的时候,那些手又跟受到什么伤害一样,瞬间缩了回去。
门外似乎响起了数声愤怒的尖叫。
门外的是暂时处理掉了,但门内的……
骆弋将门关紧,回过头,就见祠堂里那些等身高的纸人们,正注视着他们。
不过这显然是错觉。
祠堂里的纸人,全都没有点睛,在它们眼部的地方,只有一个空白的眼眶而已。
被吓呆的黄毛这会也反应过来了,他努力支棱起抖得跟筛子一样的腿,小声跟骆弋道了声谢,就跟只跟屁虫一样地紧紧跟上了骆弋。
骆弋也没有管他,径直走到一个纸人面前,观察起了对方的模样。
这些纸人并不是简单的平面之人,而是用白纸和竹架做出来的立体的纸人。就跟做灯笼一样。
每一扇门边的纸人,都是一男一女各一个。
模样倒是没什么特殊的。
男纸人的头上戴上一顶瓜皮帽,女纸人则在脸上涂两个红圈,穿的都是黑色的衣服——
不过它们这衣服,稍微有些特别。
它们穿的并不是常见的褂子裙子,而是一种类似于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