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凌乱的哈气声不受控制地,从微肿的唇边泻出。
那声音并不像是在经受什么痛苦。
不过是某种极致欢愉后,餍懒的喘息。
几缕发丝从耳后垂落,又被泛着潮红肌肤上的细密汗水打湿。
苏闲陷在柔软的大床里,半边身子被遮着,又还有一半暴露在空气当中。
酒红色缎带缠在冷白的肌肤上,有些已经松散,有些却还紧紧勒着,没有解开。
虽是睁着眼睛的,但那双蓝灰色的眸子仍旧失神空茫。
不知过去多久,房间里才总算有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响起。
大概是清楚他这会没有力气起身,对方将他抱了起来。
肿胀发热的唇被修长的手指按开,随之而来的是从另一个人口中渡过来的冰冰凉凉的水。
苏闲轻眯了一下眸子,这才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喂他喝了口水后,唇上的凉意才缓缓离开。
曾在梦中听过,却比梦中还要更容易让人沉沦的声音悠悠在耳边响起:“不行了?”
苏闲拿过她手上的那瓶水,跟猫儿一样慢条斯理地喝了小半瓶,才重新抬眼看她。
那一贯清冽的嗓音带着份诱人性感的沙哑。
“没吃饭吗?”他像是真心在疑惑。
唐今撩开他耳边微湿的头发,指尖顺着他耳廓的肌肤一点点落到他的后颈,缓缓摩挲。
动作好似很温柔。
但那落到他耳边的声音,却带着某种像是要将他整个人摧毁般的狠意。
“苏闲,记得把给我翘高点。”
身体像是突然从高处坠下。
那股没来由的不安蓦地让睡梦中的苏闲睁开了眼睛。
苏闲下意识看了眼身侧,却什么人影也没有看见。
“……怎么,不在?”
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不是应该躺在他身边,抱着他的吗……
还未曾睡醒的大脑格外昏沉,让苏闲都有些想不清楚发生在眼前的事情。
他只是用力按了按隐隐有些闷痛的大脑,起身,连鞋都没穿便朝着门口走去。
又去楼下抽烟了?
得出个可能的答案,苏闲拉开门,想要下楼去找某个身影。
可当他打开面前的那扇房门后,他却愣愣地停在了原地。
步入眼帘的,并不是那栋二层小别墅里的玻璃护栏,也并非悬挂在天花板上垂落的不规则形吊灯,而是一眼就可以望全的,干净整洁,却莫名让人感到有些孤寂冰冷的客厅。
因为酒精而沉重的大脑渐渐清醒过来。
刚刚起床,从被窝里带出来的那股暖意也渐渐散去,开始侵入身体肌肤的,是空气里无处不在的寒。
苏闲总算明白了。
“是梦啊……”
他又梦起了四年前爬上她床的那一夜。
那顺利和疯狂得比梦境都还要虚幻不真实的一夜。
苏闲抓了抓头发,半晌,重新抬起脚步,走进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
两年前他们分手后,唐今主动搬离了那套小别墅,他一个人觉得没意思,也从那套别墅里搬了出来,住进了现在的房子里。
不过因为他这两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所以这个房子里居住的痕迹也实在少得可怜。
当初选这个房子,其实还是受了她的影响。
因为这里是顶层。
像是公司的天台一样,站在床边,站在阳台上,就可以看见很远很远的地方。
苏闲伸手拉开窗帘,一边喝着水,一边静静望着远处。
他在梦里翻阅着他们过去那点破事自怨自艾的时候,她应该正在和别的女人或者男人经历更为疯狂的夜晚吧。
刷前任的卡买避孕套,拿去跟现任寻开心。
那个混蛋。
酸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