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跪在殿中的淑贵妃一字一顿,声音清晰:
“陛下!臣妾有证,太后柳氏不安于室,与镇北将军私相传授,秽乱后宫,有负先帝恩德!”
这一句话宛若一滴水滴入热油之中,顿时整片大殿都炸开了锅。
太后的脸色已是极其难看:“淑妃,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淑贵妃却不理她,只朝皇帝拜下:“陛下,臣妾字字属实,若有一字虚假,愿立刻抢地而死,陛下——”
太后站起身:“荒唐!说本宫与镇北将军……你有何为证?”
已经撕破了脸,淑贵妃便不再顾忌什么,回嘴道:“太后娘娘,臣妾有人证,亦有物证!”
在太后阴恻恻的眼神之下,淑贵妃回过头:“带上来!”
便有两个侍卫带着一个宫女打扮的人上前。
看见那个人太后尚且没说什么,候嬷嬷却压不住惊诧了,“兰息?”
兰息的头上尚还裹着白纱布,此时听了候嬷嬷的喊扑通一声便跪到了地上:“太后娘娘,您别怪奴婢,奴婢实在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才——”
一个茶杯破空而来,兰息慌忙往旁边一躲,茶杯猛地砸碎在地面,将一旁的淑贵妃吓得尖叫一声。
兰息躲开后就忍不住看了一眼太后,眼底都是怨毒。
太后收回手,眼里压抑着怒火:“兰息,哀家待你不薄啊。”
事已至此,兰息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当即重重跪下,脑袋在金殿磕响:“奴婢有证明,太后与镇北将军暗通款曲,淫乱后宫!”
说着,兰息将几封信高举过头顶。
满殿哗然。
太后看着那几封信,脸色忍不住难看了起来。
就在这满殿的嘈杂声中,一道淡淡的,带着些好奇的声音响起:“这位……姑娘?有一事本将军不明啊。”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朗无比,瞬间将满殿喧哗压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唐今转着手上的酒樽,声音懒懒:“你说本将军与太后娘娘有首尾……可本将军已有五年未曾来京,该如何与太后娘娘暗通款曲,秽乱后宫?”
她勾唇嗤笑了一声:“难不成,本将军是在梦里与太后娘娘私会……还叫姑娘瞧见了?”
此话一出,殿中不免出现些哄笑声。
经过唐今这样一句话,众人方才想起镇北将军已是五年未曾来京,这事有北方各一直注意着唐今动静的异族为证,完全不用怀疑。
如此说来,什么秽乱后宫根本就不可能。
兰息被哄笑声弄得有些难堪,但她早就有备而来,便直接回道:“便是从未回京,也可以用书信传情,奴婢手上这些信件便是证据!”
淑贵妃在一旁补刀:“对了,如果臣妾没记错,大将军前日还进宫拜见过太后吧。”
她故作惊讶,“明明是臣子拜见,可寿康宫当时却殿门紧闭,遣散了所有下人,只留将军与太后在殿中呢……”
“既是殿门紧闭,遣散了所有下人,贵妃娘娘又是如何知晓的?”唐今反问,顺带小黑手一抹,“难不成贵妃娘娘还有逾墙钻穴,红杏爬墙的爱好?”
“你胡扯什么——”淑贵妃被她连着两个词说得面红耳赤,“什么逾墙钻穴,红杏爬墙,用在你与太后身上还差不多。”
唐今挑眉,“既不是逾墙钻穴,红杏爬墙,那贵妃娘娘又是如何知晓的?”
“我、我……”淑贵妃话卡住了。
一旁的兰息连忙开口:“是奴婢亲眼所见,太后先是遣散了宫女然后将殿门关上……”
但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观你言辞说话,显然怨恨于太后娘娘,难不成是平日里侍奉不利被娘娘惩戒,就心生怨恨,如今来反咬主子一口?”
“奴婢只是看不过后宫当中如此肮脏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