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脸平静地说道:“张太医回乡数日好像忘了这宫中的规矩吧?皇后娘娘的意图怎么是我们这等奴才能够揣测的呢?方才我已经问过了,他眼下就在后院熬药,若是张太医不方便的话,我自己去即可,就不劳烦了张太医了。”
周围的人不禁投来异样探索的眼神,张太医已过五旬,经她这么一说,老脸也挂不住了。
“耿乐是老臣故友的孙儿,”张太医无可奈何地笑笑,“春柳姑娘请随老臣来吧。”
春柳点点头,微笑着跟在他身后。可张太医的内心就没有这么平静了,他转身时脸上闪现出一丝懊恼。
上回经耿乐那小子那么一说,他思来想去,翻来覆去几宿没睡。当年荆州之事,他只听旁人提过几嘴,每每他想打听一二是,耿老便借故岔开。不过朝廷与江湖向来互不干涉,所以没找到下毒之人也就这般草草了事了。
直到耿乐提醒他,他才后知后觉,惊出了一身冷汗。说实在的,他根本不愿相信太子殿下是中毒之相,可又解释不通,为何他为太子殿下治病半年之久,却越加严重呢……果真是自己越老医术越是退步吗?
“春柳姑娘,他便是耿乐。”张太医对着一个忙碌的背影扬声唤道,“耿太医——”
后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个个小炉子,有几个药童忙碌着,每个炉子上都熬制着各式各样的汤药。耿乐此时正给周边几个炉子煽着火,听见有人唤他手忙脚乱地转过身来。
“张太医,这位是……?”耿乐用蒲扇指着他身边那位女子,呆愣地问道。
张太医眨了眨眼,沉声道:“这是凤微宫的管事宫女春柳姑娘。”
“如此…….”耿乐将手中的蒲扇递给身边的药童,行礼说道,“春柳姑娘,是微臣冒昧了。”
这便是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耿乐,春柳忍不住悄悄打量起他。他祖父当年在太医院如泰斗一般的人物,他却没有依靠家中的荫蔽,而是年纪轻轻凭借自己的努力考入了太医院,甘愿与药童共事。
“耿太医,皇后娘娘有急召宣你进凤微宫一见,还请随我一同过去。”春柳的眼中露出一丝赞赏,浅笑着颔首说道。
耿乐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张太医,正好撞上张太医审视的眼神,不由得眼神开始躲闪,直到春柳出声再唤时才回过神来,笑着点头应下。
一路上春柳再无言语,专心致志地带着路,而耿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显得疑虑重重。
“皇后娘娘,奴婢将耿太医带到了。”
楚芊芊正向楚妙尔说着傅云期已到漠北的消息时,便听到门外传来春柳的声音。
“进来吧。”她对着楚妙尔轻轻颔首,开口说道。
耿乐从容不迫地从外面走来,弯腰行礼,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确实如刘圩所说,此人的教礼已经深深刻在了骨子里。
“你就是耿太医的嫡孙?”楚芊芊试探性地问道。
耿乐显然没料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个,随后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笑道:“回皇后娘娘,正是微臣。”
闻言,楚芊芊不由得喜从中来。她缓缓起身,声音也亮堂了几分:“本宫今日让你来是想问问当年荆州之事。”
“荆州……之事?”耿乐猛地抬起头来,疑惑地问道,“臣不知,皇后娘娘是想询问何事?”
“不瞒你说,你应该也知道太子殿下的病情如何,可本宫刚刚从一位故人那里得知,太子的症状与当年荆州那些人十分相似,只是皇室从不参与江湖纷争,故所记载者甚少,”楚芊芊站在他面前,正色说道,“而你当年正好与你祖父在荆州目睹了整个过程,也查验过那些人的尸身……所以本宫希望你如实以告,不要欺瞒。”
耿乐想起与张太医争执的那一日,那日回府之后,他一字不漏地跟府中父亲说了此事,却遭到父亲的一顿痛骂。父亲的告诫他至今仍然记忆犹新,此事就算是知道是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