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轻怎么也想不到。
昨日与自己对话的身影,今天就吊死在了天花板上。
我妈死了。
她被自己吊死了。
用他平日天天穿的围裙,上面满是油污 来不及清洗,现在那几片油污,抹在了妈的脸上,她痛苦的青筋暴起,但紫青色的脸上布满了解脱。
我妈衣衫整齐,却仿佛要去参加什么重要的典礼似的,但她吊死在了我的面前。
晏轻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他哆哆嗦嗦的推开母亲卧室的木门,期待一些玩笑话出现,真正的母亲调皮的从木门后跳出来,“嘿!真把你吓到了! ”然后拉着他的手指着天花板上的那个,说是橡皮玩具,做的很逼真。
狭窄的卧室不像是能藏人的样子,晏轻有些崩溃的跑到窗帘后面,期待母亲藏在那里。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晏轻突然的就安静了下来。
他安静的环顾卧室,母亲的床套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昨天晚上估计没有睡觉。他安静的走到洗手间 一切的东西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除了一个地方。
垃圾桶内的垃圾没有来得及换新。
晏轻安静的走向垃圾桶,里面是母亲最喜欢的连衣裙的碎片,以及一些破碎的衣物。
那件连衣裙是母亲的嫁妆,以前带着晏轻时总是穿着这身连衣裙,母亲喜欢这裙子上的花色。
他又想起了母亲曾经穿着这身碎花的连衣裙,笑着对他说:“知道你为什么叫晏轻吗 ?因为你爸姓晏 ,我们的老祖宗是晏殊哦! ”
“当时我和你爸可是翻了很久的《宋词300首》,在晏殊的诗词里挑选了半天,才把你名字定下来的呢。 ”
“ 槛菊愁烟兰泣露, 罗幕轻寒, 燕子双飞去。 明月不谙离恨苦, 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 独上高楼, 望尽天涯路。 欲寄彩笺兼尺素。 山长水阔知何处?”
“是罗幕轻寒的‘轻’哦”
她温柔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晏轻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小心的把垃圾袋换好,把这一袋装着母亲最喜欢的连衣裙碎片的垃圾袋拿好,准备去警察局检验一下指纹。
他知道母亲为什么要寻死了。
人渣强奸了她。
他的母亲果然很了解他刨根问底的秉性。这个卧室的奇怪之处就在几乎所有东西 都是摆放完好的,除了这个垃圾桶。
这是母亲留给他的,默默的诉说着痛苦。
我要是能早点意识到这些就好了。
晏轻痛苦的将拳头砸在墙上。满腔的怒火涌出,他简直感觉世界已经被[愤怒]渲染成红色。
该死!我昨天还在怀疑我妈!我怎么能这样!
该死的人渣!这种人渣就该去死!去死!
母亲的离世对他而言,比霸凌痛过千遍万遍。
眼眶逐渐红起,灵光乍现,为什么我这么愤怒?迷茫的神色充斥在眉间。晏轻的[愤怒]戛然而止。
紧接上的是无穷无尽的[悲伤]。
突然间房门被敲响。
晏轻愣了一下,调整一下情绪,把垃圾放在了自己房间垃圾桶的旁边。
一开门,是三四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
不同于话本中警察总是有义正言辞的表情,指责着犯人束手就擒。
门外的三四个警察,他们没有脸。
本该有鼻子,有眼睛,有嘴巴的地方是一片空白。
好像是女娲创作他们是粗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