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兴许,她压根儿不曾拥有,也……不配拥有。
可此刻,看着面前毫不掩饰嚎啕大哭的含烟,片羽突然湿了眼眶——她,想哭。
那情绪太过于突兀而陌生,她仰头,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悄悄拭去眼角的湿润,吸了吸鼻子,才若无其事地,“好了。这么多人呢,你不觉得害臊?躺了许多日了吧,饿极了……”
含烟这才想起来似的,一拍脑袋,“可不!你都睡了三天了!三天啊!喂药都吐,别说吃东西了……小炉子上温着粥呢,老师说你这几日只能喝粥,我去给你端哈!”
说着,风风火火地走了。
片羽这才得了机会,走到时欢很少,端着身体正要行礼,却被时欢拦了,拉着在身边坐了,“才醒。折腾那些个俗礼作甚?不嫌累?”
自然是累的,眼前还一阵阵的眩晕。只是,自己此番受伤……她低声说,“害主子担心了。”
“无碍就好。”彼时万般情绪只字不提,时欢只低声交代,“这几日好生养着,切勿逞强,可知道?”
“嗯。”她应。
含烟很快就端来了,浓香四溢的糯米粥,一小碗,并不多。只是……一点儿小菜都没有。
睡了三日被迫喝了三日苦药,醒来只觉得饥肠辘辘嘴巴里直泛苦的片羽蹙眉,努力挣扎着表达自己的需求,“就、就没有点儿小菜?”
搁下粥碗的含烟姑娘眼观鼻、鼻观心,表情镇定自如,“老师说了,你如今这般,要清淡,清淡,清粥最是合宜……”
……听到原话的时欢眉头轻轻一跳,大师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大师明明说的是,若是醒来饿了,吃着易消化的,譬如,糯米粥。只是过于寡淡,搭点儿绿叶菜,最是合宜……
偏生到了含烟姑娘嘴里,就成了,糯米粥,最是合宜。
尚且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片羽却不疑有他,老老实实地喝完了一碗粥。
然而,接下来数日,当她喝了一碗又一碗没有任何配菜的糯米粥的时候,她才恍然发觉有些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