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茶水推过去,推倒她面前,却并未像之前那般递到她手中。只道,“这边茶水一般,就先用来暖暖手。若要喝茶的话,街上找个好一些的茶馆坐坐歇息歇息,左右时辰还早,不急这一时半刻。”
还是如常,格外自然地关切,像是深入骨髓的习惯。可要说如常,却到底是不同的,亲近,却带着适度的距离感,就连眼神都比之前淡了很多,再不曾含着笑意黏糊在对方身上。
时欢知道,顾辞终究是介意那日自己的回避。
她知道顾辞这么做是对的,自己身份终究还是未来的太子妃,和自己太过亲密对时家、对傅家都不好,可……看着对方带着几分疏离的温和,她又觉得有些难过。
如此,才后知后觉地有些明白,顾辞于自己……早就是不同的了。这样的不同,令她有些恐慌。
可……顾辞想要的答案,她到底是给不出的。
于是,时欢也是沉默。马车里,从未有过的沉闷与尴尬,却又默契地谁都不曾开口打破。那气氛连片羽坐在外头都感受得到,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化解这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
太傅有心制造的机会,到底还是这般无济于事地被浪费了。
到了街上,时欢找了一处卖红纸的铺子,买了几张写对联的纸。太傅回帝都,行李中笔墨自是最不缺的,于是,下了马车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又回去了。顾辞全程都跟在落后一步的距离,像是大家小姐身边贴身守护的侍卫。
上了马车,还是一杯暖手的茶水。时欢捧着,又是无言的一路。
一路回到客栈,面都还未和好。太傅斜眼瞅着这俩明显比出去前更生疏的两人,恨不得一人一棍子敲醒算完。自己好心好意制造的独处机会,就这么被嚯嚯了。
气不打一处一出来,哪还有写什么对联的心思,太傅扯着嗓子喊,“谢绛呢!谢绛!拿酒来!饺子还未好,咱先喝酒!”
不远处的面粉堆里,传来谢小公子含糊不清的声音,“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