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瞪眼一瞧,车里只有她一个,胆子也大了:
“哟,活腻了?见过刀子杀猪吗?比你大三圈的肥猪,老娘都杀得利索!”
“瞎了狗眼,”孟倩亮出手铐,“今天休想逃!”
妈的,是警察!才搞了两百块钱没捂热呢!
红毛拼死加速,直接跨过路上散落的碎石和破砖冲上岔路。
孟倩铆足劲,调头去追逃窜的电动车。
城中村紧邻的村庄正在拆迁。赶上雨天,渣土来不及清运。建筑垃圾遍地都是,路面坑坑洼洼。小车远不如电动车灵活,接连遇到障碍物很吃亏。
柳小妙正往回走,对面巷子里蜂拥而出五个面相凶狠的男人。
他们持着明晃晃的长刀,至少三十公分,刀刃尖锐。铁棍也挑衅似的架在肩膀上。
天哪!这些流氓是要打劫呢?!
为了拿回钥匙包,已经给出了两张百元钞票,分文不剩了。要抢也只能抢手机。实在躲不开,只要不劫色,随他们去吧!
柳小妙飞快收了雨伞,弯腰摸到一辆僵尸面包车后边。蹲着身子,眼皮突突直跳。
隔得不过百来米。她既然能发现他们,他们也理所当然会瞅见她。
出乎意料,流氓们脚步匆匆从附近跑过,沉闷,凌乱地踩踏着深深浅浅的污水。只听到一个听上去像头儿的男人拿铁棍敲着路面亢奋地喊:
“兄弟们,警察来抓咱们了!只有一个女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玩腻了再杀!”
这伙亡命之徒有明确目标。不管其心思如何肮脏,猥琐,恶念多么根深蒂固,此时都一心扑向只身前来的女警察。没有任何闲心关注一个素不相识的路人。
柳小妙暂时是安全的。她躲在车尾,淋着雨,衣服湿透,冻得瑟瑟发抖。长刀的寒光不时在脑海中闪现。
好悬!亡命之徒的藏身地,竟然和我当作安乐窝的宿舍相距不到两公里……
红毛和她最近时相隔不到一尺。多亏了昏暗阴雨的天气,否则被认出来必死无疑。
逃脱一劫,心有余悸。
然而她的欣慰转瞬即逝,一个更揪心的问题摆在了面前:
孟倩到哪了?!
红毛传信给同伙,说明两人见过,交锋了。但嫌犯没被制服,甚至还有胜算来一场大包围。
小警花素来傲慢轻敌。去酒吧街执行任务,都会忘了佩枪。周末开车约朋友在农庄玩耍,更是不可能携带任何武器。
没有战友,寡不敌众,稍不留神就败得惨烈。何况她的那张脸已经被犯罪分子们牢牢记住,恨得牙痒痒了。
五个歹徒对付一个娃娃脸的年轻女警察,力量悬殊。尤其是五把剔骨长刀,砍牛都绰绰有余。孟倩即使穿上金丝铠甲,也会被砍得七零八碎。更别说手无寸铁,孤立无援了。
“我不能只顾自己逃命。大家如果都胆小怕死,见危不救,社会早就乱套了”
僵尸车里臭气熏天。车窗的玻璃也尽碎裂了。形成四个空空的黑洞。发霉的快餐盒子和破烂纸箱子之间,夹着一截大约半米长的钢筋。
柳小妙咬牙掰开冰冷的破车门,用力抽出钢筋。拔腿朝着那伙流氓离开的方向奔去。
数百米外望见一片没有点灯的民房。这些房子的外墙用红漆刷着醒目的“拆”字。笔画粗大,潦草,像极了从伤口裂开处冒出来的血。
她只稍微扫了一眼,就犯了头晕。
“哐!”
“咚!”
“呯呯!”
大小不一的清晰撞击声,从待拆迁的民房后方传来。柳小妙打了个寒战,拿钢筋支撑身体,重新站稳,深深呼吸。
除了打砸的声响,还有红毛近乎癫狂的喊叫:
“快!快!最大的玻璃要碎了!揪出来拖到地上踢几脚再说!”
歹徒们在砸车!她拼出全身力气加快脚步,忍着体内的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