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拿这个做什么?和哪个男人要结婚?”她警惕地瞪圆眼睛。要不是看在闺女豪气还了麻将的债务,这个户口本就是烂在地底下,也不会拿出来的。
“我需要把户口页从人才市场拿出来,怕放久了找不到。三个月能找到什么人结婚?您想多了!”
怼完蔡美芳,柳小妙匆匆赶到楼下,直接在街上拦住一辆去县城的小巴士。
一番折腾,一个小时后到达,已经耽搁了五分钟。对她来说,比五年还漫长。县城人才市场楼下,早就关门了。
门口的牌子清楚地写着,周六周日不上班。工作日每天早晨九点开门。这种慢节奏的办事节奏,急着赶路的人横竖是等不起了。
原本有希望的心蓦地一沉。像是落进了泥沼,越挣扎,越陷得深。
周日下午就得赶火车。等不到周一亲自去办了。包里还有一叠复印材料,到时候交母亲代办吧。
黄昏时分,从县城开出的巴士一共也没几个乘客。
天空阴沉,下起了雨。路面坑坑洼洼,崎岖不平。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玩手机。车轮时不时打滑。柳小妙抱着背包,心惊胆战。
车到站时,雨渐渐变大,打湿了前额的头发和上衣。裤脚和皮鞋也沾满了泥泞。
小乡镇的衰落是肉眼可见的。路边的店面,关了一大半。营业的小饭馆,服务员和店老板看不到上门吃饭的客人,三三两两坐在门口闲聊。
深一脚,浅一脚回到楼道,一抬头就看到了母亲坐在椅子上逗罗姨的花猫。
门敞开,地板上并没有菜。整个下午的时间耗在麻将桌,玩累了两手空空回来吃剩菜。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这就是独居母亲的日常。
“完事啦?拖到天黑才回来,等得肚子都饿扁了。”
一见女儿,蔡美芳也懒得起身。眼神带着不满,瘪嘴抱怨。
柳小妙眼神疲惫地走到她面前。一天没喝水,声音也干涩:
“妈,慢了五分钟,没赶上。您要早点接电话,应该就办成了。”
“怪我?我还想骂你呢!今天下午好不容易赶上一次手气好,稳稳地赢钱。结果你连信都不报,突然冒出来扫我们的兴。一桌子的阿姨们都没心思玩了。”
蔡美芳投来愤愤不平的目光。女儿一次帮忙还清五千块办美容卡的债务,请她的牌友们下馆子,好像都没发生过。分明得了便宜还卖乖。
柳小妙不搭理她的无理取闹。推开门到桌上的茶壶里倒了杯水喝。清早的飞机餐,吃了就跟没吃一样。空空的胃绞痛起来,如同刀割。
发泄完不满,蔡美芳在门前继续逗那只肥胖的花猫。她吃了卤鸭翅膀和兰花香干,不怎么饿。也默认女儿和自己一样在路上买过零食填肚子了。
柳小妙不由得叹了口气:千里迢迢赶回家,没料到一顿热饭都成了奢望。桌上摆着中午留下的半盘子剩菜,只够一个人的份。要吃要喝,得自力更生。
奔波了一天,腿脚酸痛,饥肠辘辘。哪来力气跑农贸市场?就算买来了菜,后续的洗菜做饭和洗碗刷锅谁干呢?
家境贫寒,从小就养成节俭习惯。柳小妙对吃的要求不高。
除了打折存的方便食品,大部分时候就餐地点是食堂和兼职快餐店。升职加薪了,也极少下馆子。今晚,整个人劳累,饥饿不堪。外出就餐就成了一种用金钱换来的解脱。
“妈,我们快上街吃饭吧。再晚一点,饭馆都打烊了。”喝完半杯水,她好言劝母亲出发。
蔡美芳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笑,嗯了一声:“亏你还关心我!走,领你去个不错的地方!”
柳小妙跟在母亲身后。穿过雨后的潮湿马路,竟然到了镇政府附近一家门脸很大的西餐厅。
大学四年除了过年短短待一周,她几乎从未逛过街。小镇上的新鲜事物一无所知。
反而是蔡美芳对家乡新兴